“怎么?无言以对了?哈哈…”雪罗冷笑着,心中却悲苦无比,一行苍凉的泪再次沿着腮边滑落,瞬间隐没在她橙色的衣襟里。
“哼…哼…”雪罗得意的笑声还未落尽,一声苍茫的笑声顿时而起,再看去,只见楚琀早已笑的仰起了头,那高傲的模样,如一头雄狮,他虽然笑着,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好一个乔雪罗!朕还真是高估了你啊!居然给朕耍出了这么一招,你连你自己最后的自尊都不要了,那又何怪朕对你翻脸无情?”
说着,楚琀拉下了脸,朝着身后怔愣的李天一招手,“去,把朕的金檀木盒拿来!”
不一会儿,李天就躬身捧着一个花纹繁复,华美无比的木盒上前来。
楚琀伸手接过,但是嗜血的眸子却一直盯着乔雪罗不曾一动半分。
低头,他从木盒底端拿出了一封蜡封的加急信函,重将木盒递与躬身而立的李天。
“雪罗公主,想不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说着,楚琀缓缓地打开蜡封,从里面,又抽出了一个更为小巧些的信封,也是蜡封,不过当雪罗看见上面清秀的字迹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嘴唇都止不住地开始打颤。
“朕本想等册封了皇后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既然你迫不及待地要来暴露你的身份,那么,索性今日当着众大臣的面,让朕来解释清楚吧!”
“这…这怎么会…”雪罗震惊地摇着头,脚步踉跄着就要去抢那封信。
“怎么?怕了?”楚琀邪邪地勾唇一笑,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轻蔑。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就要用残忍的方法来对待,不然她不仅不会对你感恩,反而会变本加厉地耍手段!这是楚琀整顿后宫多年来得出的经验,此刻用在雪罗身上,再适合不过。
楚琀将信件举至头顶,放在她够不着的位置,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
“怎么,是你自己念还是朕念给你听?哦…呵呵,还是让别人来念,更为公允吧。”说完,楚琀将信件递到楚瑜手上,“络王,就由你来向大家宣读吧。”
那封信,不是由他暗影卫传到楚琀手上的,所以就算是他,也还不知道信上内容。
挺直的眉毛微微蹙起,楚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展开草黄色的信笺纸,上面是娟秀的字迹,一如…上次那本摊开的佛经,不能不说,这个字,他认识,这正是上次让他识破雪罗不是宝儿的证据,所以,他可以断定,这确是雪罗亲笔,再说,墨香里带着的茶花香气,那是他最爱的墨,那香粉正是宝儿以前炼制的,怎会有错…
全殿的文武百官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展开信纸,拧紧了眉头却迟迟不肯出声的楚瑜,就连宝儿,此时也是带着未干的泪痕,静静地望着他。
楚瑜一目十行,迅速地扫视完信上的内容,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封信要是当众念出来,那么…梁王和赵相的罪名那就坐实了,然而雪罗…恐怕也没命活着回去了。
楚瑜捏着信纸得手渐渐收紧,将那薄薄的纸张边缘抓的皱了,却还是不忍心念出。
皇兄啊皇兄,你为何又将如此难做的决定交给我?
“王爷…”雪罗望着此时闭目沉思的楚瑜,心都漏跳了半拍,但是一看到他脸上闪过的不忍之色,她就知道她还有救,至少,楚瑜不会像楚琀那么心狠,不是吗?所以,她此时满含希冀的望着楚瑜,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否定的字眼。
半晌,楚瑜缓缓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一双眼睛早就红肿得不成样子的雪罗,再扫视过满脸期待的众人,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出声,“吾父安康,今日小女写来此信,一为报平安,二来,是望吾父需谨言慎行,切勿妄自尊大,对齐国掉以轻心,以女之所得,齐王与王爷实非表面那般虚妄,王爷常深夜进宫与齐王密谈,内容女不得知。另,也请吾父心安,如若计划有失,女腹中尚有一皇家血脉可保女暂时无虞。相府于兹,兹事体大,女自当小心联络……”后面楚瑜念了什么,雪罗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此时只知道,此信一出,她的父皇,她的梁国,怕是都要完了…
身子一软,雪罗跌坐在地上,泪也忘记了流,就那样目光呆滞地不知看着何处。
同时身子发软的,还有一直站在黑暗得角落默不作声的赵相,刚才信件一出,他就知道他们密谋的事显然已经败露,当即冷汗淋漓,此刻的他已然退到了墙角,伺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