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兵地！郎地老婆殷素梅地！你们地快快地出来！”“花花地殷素梅！那支那兵地，散兵游勇地，他地保护不了你！你地快快地出来，皇军地爽爽爽爽！欢乐欢乐……”

几个日本兵推倒破柜子破箱子，砸烂破盆子破罐子，打掉破箩筐烂簸箕，弄得黑屋子里一阵叮当乱响，一片尘土飞扬。

棺材里，郎抱孩殷素梅紧紧地挤在里面。大腿挤着大腿，肚子挤着肚子，胸脯挤着胸脯，就连两个人两只鼻子也互相紧紧地挤错在一起……殷素梅嘴唇碰着郎抱孩嘴唇：“抱孩子，我的枪，压在身子底下，保险没关。身子，手，都动不了……”

郎抱孩咬咬殷素梅嘴唇：“别动！小心走火……别说话！”

两人很拥挤很别扭地挤在那里，遂不敢再说话，呼呼的喘息声却总在两人耳朵边缭绕，热突突的鼻息更是直扑对方嘴鼻，越想控制越是控制不住。

“二妈，你喘气声低点。”郎抱孩忍不住又轻咬一下殷素梅嘴唇：“别让小日本听到！”又在殷素梅大腿上狠狠抓了一把。

殷素梅嘴唇蹭着郎抱孩嘴唇：“你也一样……抱孩子、抱孩子你也害怕……”

郎抱孩说：“太憋气。”顿一下又说：“二妈，我不害怕。你也别害怕。咱们……在野山山洞里已经死过一回。大不了，咱们……再死……一回……”

忽然嗵地一声响！

好像天塌地陷！好像山崩地裂！棺材猛地一阵抖动……殷素梅吓得倒吸一口气：“啊！”

郎抱孩连忙紧紧咬住殷素梅上下嘴唇，紧紧地咬着。殷素梅心蹦蹦乱跳。

原来，两个日本兵早已跳到炕上，将棺材跟前一个破立柜叮呤当啷推倒下来，嗵地砸在棺材上，又哗啦地倒在炕上。

两个日本兵拿刺刀将立柜里一堆破烂挑将出来，又气恨地拿枪托在破立柜上乱捣乱砸一通。一个日本兵气咻咻地嚎叫：“两只狡猾狡猾地中国地猴子，他们一定被高个子地老头秘密地藏起来了！藏到干净地屋子里去了！功劳地，要被别人抢了去。那花花地媳妇殷素梅，也要被别人抢了去……搂抱、爽爽……”不由地猛砸一枪托棺材盖，就要掉头离开。

另个日本兵这就怀疑起来白棺材。他连忙拉住这个日本兵：“慢！这个丑丑地棺材里边，会不会藏人！”

“丑丑地棺材，倒霉地棺材，小小地棺材，支那猪地，最最忌讳。而且两个人，也挤不进去……”那日本兵害怕搜查其他地方的同伴抢去功劳抢去殷素梅欢乐，推开这个日本兵急急向地下跳去。

留在炕上的这个日本兵不死心。他枪托猛地砸在棺材盖上：“支那猪，爽爽欢乐在一起地支那猪！你们地快快地出来！快快地出来！”大骂着，早已一把掀开了棺材盖。

棺材里突然一片明亮！郎抱孩殷素梅眼前亮光刺眼！

殷素梅吓一大跳。她双唇被郎抱孩紧紧地咬着，嗓子里嗯地一声惊叫。郎抱孩连忙狠抓殷素梅大腿，同时狠咬殷素梅双唇……

不知是事到临头什么都无所谓了的缘故，还是被郎抱孩紧紧地搂住了的缘故。殷素梅一点都不怕了。她学着郎抱孩，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平静地看着那日本兵的动静，四肢悄悄用力，准备着随时跳出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