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时间还早景季茵并不着急，琢磨着先把这些个都想妥了，问问家里的意思，毕竟真要做这生意只怕家里清闲不了。

逛着集市景季茵买东西还跟顾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回来的路上景季茵手里没啥东西，顾川提着不少，景季茵怕他累着就走得快了些，顾川看出她走得累，就说慢些走。

景季茵侧头看他，“顾大哥力气真大。”

那么多东西呢还能伸手拉她。

顾川笑笑。

景季茵笑眼眯眯：“顾大哥这么厉害，从军肯定没问题。”

顾川低头瞅她：“我听你意思，觉得从军挺厉害似的。”

景季茵一脸认真，本来就厉害啊！

顾川撇撇嘴往前走：“小孩子家家就是不懂，这种地方护城军和正经军队还是有差的，但都一样，都是冲锋陷阵去找死的，打战的时候强制征兵哪家不是哭哭啼啼？被推去充军的都是家里不重视的，像我家这种军户，也就是每一代都得有一个送死的人，平常人家都躲远远的。”

景季茵皱眉，亦步亦趋跟着，小声说：“这不对，护城军嘛，不是护一方百姓安定的吗？这是我们的英雄啊，咋能看轻？”

顾川笑笑，“这是你年纪小，才会觉得英雄，年纪大了就不这样想了，谁也不会希望丈夫儿子随时可能丢命，而且军户在一些人眼里，是上不了台面的，换句话说，我们这种小兵军户，就是大人物手里可以随便支配的

马前卒和替罪羊，有点什么意外，百姓也会觉得你多没用，不会去管你有多难。”

景季茵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偏激的想法，小脸严肃，“可是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呀，总得有人充军不是吗？要是没有这些人，那不是乱套了？既然那是保护我们的，那更应该受到尊重和敬仰，一边享受人家庇护一边嫌弃看轻，那是不对的，而且这种不知感恩的人应该是少数吧，大多数人都该尊敬的呀，至少从军的人是吃官家饭，谁敢乱说？”

“你真这样想？”顾川沉默半晌，说，“其实我娘也不希望我从军，她想让我去念书，带着我去乡下也是逃避，总想着我要是念出什么名堂，就有正当的底气去让家里换人从军了。”

景季茵听着就默然，确实，从军再伟大，家里人都是担心的，人之常情。

只是听他那意思，好像自己并不赞同母亲的想法，景季茵就问：“那你呢？你想做什么？”

顾川说：“我啊……我也不知道，但我其实不想念书，那些个书酸臭得很，之乎者也不知所云，有那废话的功夫我还不如及时行乐。”

“相比之下，从军显得没那么难接受了，从军有什么不好？打架我最在行，一个打十我也不在虚的，还有正当理由跟人打个痛快，能打架还有钱拿，去了外头不管百姓怎么想我都得客客气气叫声军爷，那不挺爽？”

景季茵被他

说得想笑。

顾川撇她，抿唇，“你也觉得我没出息？”

想她家送老三去念书，应该也是看重读书人的，顾川就有点不是滋味。

景季茵摇摇头：“又不是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这年头确实只能读书改变命运，可人各有志呀，你要没心思，没天分，读到死没啥用不说，还拖累家人，有当断则断的魄力也是好的呀！”

顾川听得怀疑人生，咋别人都说自己打退堂鼓没出息的事儿，到她这儿就成了当断则断？

景季茵侧头问他：“顾大哥你还记得在我家吃过的竹笋炖鸡汤和黄焖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