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在长安城中飞驰着,马上的年轻人面色苍白,咬着牙,额头的青筋隐隐可见,看他的长相,竟与狄仁杰有几分相似。
感觉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女人拿掉额头上敷着的湿布,默默地坐起身,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应该是黄昏了,自己是怎么了,得了风寒了吗?正发怔着,一名青年男子端着铜盆从屋外走了进来,女人警觉地坐直,轻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青年男子放下铜盆挠了挠头,笑了笑说:“夫人您醒了啊,你叫我小丁就可以了。”
女人疑惑地问道:“小丁?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丁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其实,我是来报信的。”
“报信?”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昨日,城北的屠户史城南向天后密告狄大人造反,被天后赏赐了一些财物送到我这里来做一些薪酬丰厚的差事,我设下接风宴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大致知道来俊臣伪造了证据,就等拿狄大人入狱用手段强迫大人画押了。”
小丁顿了顿,面带忧色地说“素闻来俊臣的手段毒辣,我今天早晨特地在城外等候狄大人,并将一切都告诉了他,狄大人料定来俊臣担心他逃跑会在府中设伏以夫人和公子的性命相要挟,就事先写了一封血书,和先帝所赐的亢龙锏一并交给了我,托我转交给狄公子,由他去皇宫面见天后伸冤。我来的时候贵府上下都在后院昏迷着,看来果然是来俊臣为了要挟狄大人而做了设计,若非我事先得知消息,你们醒来也不会知道狄大人被来俊臣诬陷后带走了。哦,对了,半个时辰前狄公子已经带着血书和亢龙锏出发了。”
女人听完后面色苍白无比,眼中似有泪光“来俊臣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大人进了那监牢,一定时时刻刻都在被折磨着,你既然一早就知道,为什么就不去向天后娘娘揭穿这一切,或者在大人被带走后直接去向天后娘娘伸冤?”
小丁摇了摇头说:“我早年发迹时曾被刺杀过,是大人救了我,大人对我有恩,可这个消息我是通过不当手段得来的,我去报信,天后娘娘一则未必相信,二则甚至会以为我和大人串通要隐瞒罪行,身居高位之人最恨结党和欺瞒,对大人反而不利。不过你们是大人的家人,当无此虑。”
女人多年在狄仁杰身边耳濡目染,也非不明事理之人,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宫门前,年轻人从腰间解下亢龙锏握在手中大声喊道:“我乃狄仁杰之子狄光远,你们快让开,我有急事要进宫面见天后娘娘。”
不料宫门前的两个守卫对视一眼,不仅不让开,反而上前一步,左边一人喝问道:“你想见天后娘娘,要做什么?你说你是狄仁杰的儿子,有何证明?”
狄光远一扬手中亢龙锏怒喝道:“简直岂有此理,此乃先帝所赐亢龙锏,便是王公大臣也打得,我现在要进宫为父伸冤,你们再加阻挡,休怪我不客气。”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目光中都现出一丝狠色,右边那人手握在刀柄上狞笑着说:“你说是先帝所赐就是先帝所赐?哪里来的刺客,容我们先把你拿下再好好审问一番。”
狄光远还想再说什么,一道刀光闪过,他本能地拿手中的亢龙锏一挡,却惊觉锏上一股沛然大力传来,手心处一麻,退了一步,来不及多想,另一道刀光已经砍到了面前。
狄光远性子好静,素来习文多过于练武,到了此刻不禁有些后悔平日里的不用功了,只在两名侍卫的联手下就毫无还手之力。
不一会儿,两名侍卫实战中磨练出来的组合刀势已经将狄光远的身上划开了数道口子,虽然死死将亢龙锏握在手中,却不知如何使用,只能一昧躲闪格挡,挡住了迎面而来的一刀,却眼看着另一刀抹向了自己的腰间,他们不是说要抓住自己审问吗?难道要将自己当场格杀?狄光远绝望地看着刀划到了自己的腰上。
铿,刀剑相交,刀打着转飞向了远处,两名侍卫齐齐停了下来,退到了一边,“参见临淄王殿下,参见林副统领。”
林阿还剑入鞘,看了一眼傻愣着的狄光远,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启禀林副统领,我们发现了一个刺客。”一名侍卫抢先说道。
狄光远反应过来刺客说的是自己,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是为家父狄仁杰来找天后娘娘伸冤的,我有血书和亢龙锏为证。”
一直一副安静小孩模样的李隆基听到狄仁杰三个字,眉毛一扬,朗声说道“跟我进宫慢慢说。”
两名侍卫无奈抱拳,退到了一边。
狄光远跟着李隆基进了宫门,突然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回头冲两名侍卫朗声道:“二位,我真的不是刺客,你们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