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依然没通过高考那根独木桥,第二次被挤下了桥落了水。她在她那个己经“转正”的嫂子的帮助下进了县城的一个信用社,成为临时工。
“她那儿不是厂子,不可能总要人,海燕姐比我学历高,她高中毕业,我不行。”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海燕姐都是靠托人才进去的,我怎么能再给她找麻烦呢?况且我只是初中毕业。
”您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她把东东递给妈妈。
苏梦影站在这个小屋里,四处打量着。屋里的安静和外面的喧闹形成强烈反差。从骄阳火热的屋外进到里面的显得格外凉爽。墙壁上挂着布景,墙角堆放着各种衣服道具。她刚一迈出脚步就被长长的电线伴住,她赶忙伸手扶住电线牵扯的相机架。
“你好!是照相的吗?我们这儿还没收拾好,过两天再来好吗?”身后响起一个娇媚的女孩子声音。
她转身回头,一个女孩子,蝙蝠衫,健美裤,爆炸式短烫发,大耳环,浓妆,肤色不是很白,略黑健康色,眼睛很媚,用现在的话说很性感。
“我是来这儿干活的,不知道有人跟你们跟过没有。”苏梦影略带迟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干什么。
“哦?”女孩上下打量着她:”我叫孙玉艳。”
“苏梦影,你是管照相?那我能干…”
她突然间住口,眼睛看向暗房的方向,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低着头,手里拿着胶卷,瘦高瘦的男子。
牛仔裤,白衬衫,浅蓝色有点发白的牛仔裤,纯白色不沾一点儿灰尘。穿在他身上那么干净,让人看得那么心里舒畅,心情愉快。
这几年年轻男女注重着装的不少,
苏梦影也看过把衣服穿得好看的,但是把牛仔衬衫穿得如此让人看了从心理感到好看,干净,愉快地还是头一个。
他正低头关着门,背对着她们。苏梦影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可就这个背影竟在她心里珍爱了一生。
“照相的?”他放好胶卷,转过身子问着孙玉艳。
略长的黑黑的头发在浅色衣服衬托中亦显得更黑了,内双眼皮,眼角有点上挑,唇型很好看,衬得鼻子很挺。她扫了他一看,只看到这些,就不好意思盯着看了。
而她收回目光时发现他也在打量她,眼里突然亮光一闪,倏尔暗了下去。就这么草草看了她一眼,就盯住不放了。
苏梦影很讨厌有人盯住她没完,可他的目光并不是很色很贪婪,想必是自己有什么不妥吧?
她透过镜子看看自己,一头长发,马尾辫扎得好好的,不显凌乱。长及小腿的白色连衣裙也不脏呀?今儿早上新换的,干净平整。
“她就是来咱们这儿的人。”孙玉艳介绍“他叫郭立民,管照相。我,也是昨儿才来的。”她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
会照相的不应该是老师傅吗?虽说不能老到六七十岁,但是怎么也得四十多岁吧?虽不至于象国营照相馆那个四十岁死板着脸大声训人的中年妇女,但少说也得三十多岁吧?
她想象中应该是个三十或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或是夫妻俩。但是看到他,心里的落差还是很大的。
一个二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会什么?哪有岁数大点儿的有技术?
有经验?她心里很失望。
”你好,我叫苏梦影,我能干些啥?”她环顾四周,稳定心神。既然来了,先干干试试吧。
“先整理整理吧,然后熟悉下再说。”郭立民收回盯住她不放的目光,轻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