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贤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这件事，只是一直重复着郭动的名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想被喜欢的人抱住，宠着。

郭动一直抱着若贤，为她顺着背。又想到和郭守敬的约定，轻声在若贤耳边说道，“若贤，我近日有事，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了。”

若贤听了，却是止住了哭泣，推开郭动，“为何？”

“说来复杂，得马上离开了，你且答应我，一个月，只要一个月，我定然会回来的。”郭动此刻甚至是不敢去看若贤蓄满泪水的双眸。

“南熏，你可不可以别走……就当是为了我。”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流入脖颈，若贤抬手将那泪痕拭去。

顿了顿，她又接了一句，“哪怕，只是为了我？”

哪怕只是，为了我。

郭动心中一动，抬眼看进若贤的眼眸，她眼底深处充满了不舍与难过。郭动此刻的内心犹豫、不安、以及隐隐的疼痛也从他的心中生出。只是这个要求定然是无法答应的，郭动闭上了眼睛，艰难地摇了摇头。

若贤欲待出口的话，突然便梗死在喉中。

她抬眼，定定看着郭动，郭动却是不敢看她，眼睛盯着前方花瓶中插入的数朵腊梅，把话说得飞快。

“若贤，我知道这很突然，只是我现在真的来不及了，只要一个月，一个月我定然会回来的，你还记得我曾在河畔对你说什么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若贤却是突然打断了郭动的滔滔不绝。

“别说往日，但求未来。南熏，你可曾想过与我的未来？”

“我……”股东顿了顿，眉目间罩上一层沉郁之色，半晌道，“若贤，此刻我并不能保证，一个月后，若是我能完整归来，我定会娶你”

“南熏！”

郭动被若贤这么一喝，竟然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若贤往床里靠了靠，怔怔看着被自己吓到的郭动，双眸却是再次湿润起来了。

暮色一层一层的涌上来，灰暗的颜色涂满天地，屋内因为没有点起烛火，看起来污浊不洁，令人窒息，浮在这灰暗背景里的那个温和少年，熟悉的眉眼，却是陌生而单薄。

天地间只剩下了风吹过纸窗的动静，猎猎有声。

半晌，若贤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她一笑，像花开在黯色的寂静里，有点凄清，但更多的是决然灿烈的美。

“好，好。”她对着郭动拂拂衣袖，淡淡道，“南熏，我不知道我是否会坚持一个月，我只能保证尽量。你定要早些回来，我明白，你定然又要事在身，只是你不觉得，至今我对你的身份也是丝毫不知，并非我蠢，我愚昧，而是不愿去追究吗。你是一个谜，却没有谜底，一个月。南熏，说好了，一个月，我只能这样了。”

她笑，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声音沉而冷，像是寒冬腊月浸入大海的礁石。

说完，她看也不看郭动，而是躺下了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