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自小黏在她身旁,事事都过于依赖她,以致于那场母亲预谋好的车祸才殃及了自身。
她叹息着,说:“小瞳,姐姐希望你能够平安,开心的生活,即使没有姐姐在你身边。”
黎岁秋音量很低,却恰好够站在虚掩病房门外的御词千听到。
他原本是要推门进去的,却意外听到姐姐这个字眼。心中的疑虑再次涌动起来,顾榕和秦姝瞳是姐妹?
看来,需要好好的查验一番了。
那晚,御词千的到来和离去,黎岁秋对此都是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守着妹妹,直到24小时的观察期平安度过。
清晨7点多时,她困到身体的极限,趴在床边打起盹来,结果不到20分钟就被蓝心唤醒。
“顾医生,病人家属醒过来了,这会儿又闹上了!”
她眉心紧蹙,她这母亲向来都拎得清,怎么家里出了紧要的大事,她却一再糊涂?
黎程确实很糊涂。
因为她清醒以后,得知自己小女儿手术成功后一时间喜极而泣,口中直呼:“阿弥陀佛!”
可没多久,看见厉琨时又情绪激动起来,纠缠着非要索赔,说是小女儿秦姝瞳当时也是买了保险的,不过是重大疾病医疗保险,请求保险公司支付一定金额的医疗费。
“你骗保时,公司就作废了你所有的保单,当时投保的金额都返还给你了,你这会儿找什么麻烦?!”厉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憋闷的很。
对于黎程的无理取闹,黎岁秋不留情面的扒开她的手,对厉琨说:“真的抱歉,她只是情绪不稳定,请你们别和她计较,交给我来处理。”
厉琨也是拿钱办事,于是也没多说什么,便顾忌着早早的脱手离开了。
黎苏你去打发了许多人后,关起房门来查问缘由,说:“你知道是rh阴性血吗?一万个人里你能找出来10个都难的血型,秦姝瞳还是肾脏衰竭,没有程笑笑的肾脏她就完了,这个家就散了!”
“你闹什么?”
黎程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说:“后续的医药费那么贵,我闹什么?我还不是想为这个家争一条活路出来。”
边说,她扯着床单一阵痛哭。
黎岁秋虽然伤心却也心有不忍,蹲身下来冷静的问:“据我所知,秦姝瞳的手术费是靠水滴筹支付的吧?医药费是足够的,而且你家出这场车祸之前还算是衣食无忧,怎么就沦落到你要去骗保赚钱呢?”
她后来仔细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索性问个明白。
无助之际,黎程抬头看着顾榕,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像极了长女黎岁秋,她苦笑道:“顾医生,你的眼睛和我死去的大女儿真像……”
有那样一瞬,她眉心微蹙。
“那你可以现在把我当成你的女儿,能跟我说说吗?”
她干脆席地而坐,手搭在黎程肩膀上不断的轻抚着,说:“说吧。”
她先是痛哭,眼睛都肿成了桃子,床铺上的手机叮铃铃响起来。黎程像是被惊到了一般,弹起来扑过去摁断了来电!
可打电话的人似乎不死心,一遍接着一遍的疯狂拨打。
她忍无可忍,接起电话大声的吭骂起来:“黎明天,你这个赌鬼,消失了10年都没管过我们娘俩,现在倒好被人逼债上门了又来逼我!你的馊主意已经把你女儿逼
死了!”
“你要是再打来,我就报警抓你!”
黎程愤怒的将手机扔出窗外,气的瘫在地上哭。
黎明天!
这个数年萦绕在黎岁秋心念里的名字,正是黎岁秋的父亲。曾经抛妻弃女,不知所踪,逼迫的黎程只好拖着女儿打工,可后来实在养不活了才选择改嫁给秦姝瞳的父亲。
庆幸的是秦姝瞳父亲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结婚后生了个女儿,待她们母女三人竭尽全力,对黎岁秋也是视如己出,哪怕她学医的学费昂贵,他找朋友亲戚借钱也要供读女儿。
可惜他身体不好,在黎岁秋刚上大学那一年,他就患上肠梗阻去世了。
这也是为什么,黎岁秋工作资历一够就一心准备着参加御氏申请的英国抗癌工会!
没想到,这些事情的背后竟是环环相扣。
“那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不学好,就知道拖累儿女,我也是糊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