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戳了戳他的手臂叫他。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应试教育没有间断过,但洛老师的教育间断了。」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他的眼里却似乎有认真的成分。
我有些慌乱,用手遮住他惑人的眼睛,偏偏还能感觉得到他的睫毛刷在我的手掌的触感。
靳言偏不知道收敛。大手包住我的手从他眼睛上移下来,放在唇边了亲了一下我的手腕。
他就那么笑着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他手掌的温度有些烫人,我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偏偏我的手离他带笑的脸太近了,近得连我也失了分寸,没忍住给他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打完之后我们果然都回归了正常,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
可惜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我的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手上的触感和靳言的眼神而咚咚咚地狂跳。
「这就是戏弄大人的下场。」我不敢看靳言的脸,只能背对着他说。
「嗯。」靳言闷闷的回我一声。
靳言没有反驳我,反而令我更心慌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起复盘了他做得惨不忍睹的题目。
期间靳言前所未有的配合,我也努力的保持冷静,我得做出一个成熟大人该有的样子。
我讲题,他听着,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嗯,我很满意。
「我有一个问题,洛老师。」靳言突然发问。
「嗯,你说。」我随时欢迎积极提问的好学生。
「洛老师有男朋友了吗?」靳言真诚发问。
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放松了,孩子果然记吃不记打。
「这不重要。」我回答,想让我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题目上。
「可是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我的脑子里就留不出余地去思考题目了。」靳言一脸抱歉的看着我。
「所以我讲了这么久的题你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问题?」
「嗯,差不多吧。」
我一口气梗在了脖子里差点憋死自己。
我突然意识到了,答应靳语来辅导靳言这件事,可能并不是小事。
靳言他现在在我看来,已经不仅是一个英语很差的学生了,也是一个(脑子)问题很大的学生。
因为靳言已经大四了,想要毕业,四级考试刻不容缓,我为他制定了一个严格作战方案,约好了下周来继续帮他补习。
于是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就在我和靳言的见招拆招中过去了。而他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也作为靳言听话的奖励告诉了他。
3
我本来以为事情那样就会结束了。结果悲催的是,我当天晚上失眠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靳言,一会儿是小时候的靳言,一会儿是长大后的靳言。
我唾弃自己,一定是因为参加工作之后太久没见过三十岁以下的男人了,所以乍一受到靳言的诱惑就止不住地多想。
我开始想,是不是真的如靳言所说,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他,没有搬家,他的英语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糟糕。
但接着我又觉得这样的逻辑很奇怪,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是舞蹈生,英语成绩只算中偏上,也没有想过会成为英语老师。而靳言也不是考不过四级的英语白痴,而是我们胡同里小有名气的小天才。
那时个子还不够高的他,喜欢站在小马扎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然后用手捏我的脸,也从不叫我姐姐,而是叫我瑶瑶。
我们胡同里的小朋友玩家家酒的时候,我只要当妈妈,他就硬要当爸爸,还剪下了我的头发,说是什么结发为妻。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结发为妻,我只知道,我被剪头发了,气得一个星期没有主动跟他说话,当然他主动跟我说话就不算。
在我中学的时候第一次收到情书,不敢在学校拆开看,偷偷带回家,却被来我家串门的靳言抓住了。
他抢走了我的情书,我追他的时候裙子被树杈划破了,而靳言却还是看完了才还给我。
明明当时还是个小屁孩的靳言,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不要早恋这种话,气得我鼻子都快歪了。
即使他在后面主动帮我缝了裙子,也只是让被划破的口子变得更大更丑,我就更不想理他了。
然而就是这样恶劣的靳言也是有很好的时候的。
在小时候每当我爸妈吵架,我溜出家门的时候,都会被他叫住。
他会带我去附近的小公园,小公园里有一个小喷泉,他会捧起喷泉里的水洒在我身上,他一洒水,我的郁气就一扫而空,然后跟他在喷泉里打起水仗来。
当然,要是换做现在的我,一定会很嫌弃喷泉里不知道从哪儿喷出来的水,所以这是只能属于童年的快乐。
但是小时候我最期待的还是夏天,他会在夏天的傍晚带我捉萤火虫,一边叫我的名字一边捉,所以我老分不清他是在叫我还是在叫萤火虫。
每次捉到的萤火虫他都会捂在手心里,跑到我跟前再打开手让我看。
一个个发光的萤火虫从他手里飞出来,闪着橙黄的光,看起来暖洋洋的。
那时的我想,要是希望有颜色的话应该也是如此。
在那样的夏天里我从靳言手中见过了太多这样的光芒,便以为未来也会如此。
以前靳言的成绩很好,小学的时候就连跳两级,而我的数学很差,一度想要留级。
所以小天才靳言总是一边鄙视我的智商一边为我讲数学题。嗯很难想象有一天会由我来鄙视他。
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靳言的成绩太好,让现在变成我来为他辅导英语这件事有一点不真实感。
整个晚上我都在想靳言,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我悲剧了,通宵的后果就是让我的头超级加倍。
当然了,不是智商加倍,而是重量加倍。
但是上班是不可能不上班的,于是我就这样脖子上像是顶着铅球一样地去到了学校。
2
「靳言你这个单词拼错了。」
「洛老师我叫吴雨翔。」我真正的学生眨巴着大眼睛对我说。
「抱歉,老师刚才叫错了,记得把这些题目好好订正一下,回座位去吧,吴语。」我对我面前的大眼学生说。
嗯,靳言小时候的眼睛应该也有这么大。
当我在这么想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看来通宵不仅摧毁了我的身体还摧毁了我的智商。
但请假是不可能请假的,所以我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连灌了自己两杯咖啡,势要把今天撑过去。
当下午我轻飘飘的走在回家路上时已经近黄昏了。
我地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泪流满面,总算成功地活过去了一天。
当然,如果我的脚步能不要那么虚浮就好了。
我第无数次的希望自己的工资能再高一点,这样就不必租一个交通这么不方便的房子,要是能搬到地铁口附近的房子去就好了。
就在我头重脚轻的走过一个无人的巷子口时,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住抵在墙上。
猛地一下我的神经立刻被吓的紧绷了起来。
「站住,劫色。」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害怕的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的使出全力打身前的男人。
直到再听到男人的声音「诶,诶,别打了别打了,瑶瑶姐我错了。」
是熟悉的声音,附近的自行车经过,车灯照亮了巷子里的男人,是靳言。
「瑶瑶你刚才走路的姿势太奇怪了,就像这样,我没忍住才来吓吓你。」
靳言一边笑着说一边模仿我刚才的动作。
然而等他回头看我的时候却吓了一跳,因为我是真的已经泪流满面了。
3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靳言蹲在我的面前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哄我。
「瑶瑶我错了,你打死我吧,我绝对不会叫的太惨。」
不想理他。
「或者这次换你来劫我的色吧。」靳言摆出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你想的美。」我忍不住回他一句。
他见我愿意理他了,也笑了起来。
「你不上课在这儿干嘛?」我问他。
「我下课了。」他无语的看着我。
对哦,我都下班了。
靳言又笑着哄了我一会儿,直把我哄得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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