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已经有女人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今晚就要去爬龙床,怀上龙种呢。
孟皎月脸儿一白,黑着脸叫来侍女们,悻悻地走了。
等着,有朝一日,魏琰落在她手里,她定要磋磨她个够本,最后剥了这贱婢的皮,扔出去喂狗。
绿云一看孟皎月这架势,担忧魏琰受她欺负,冲进来一看,王妃悠然地喝着茶呢:“王妃,太子妃她……”
魏琰淡淡地道:“聊的很好,没什么。”
孟皎月来这儿一闹,别的没看出来,但她不得太子心是一定的。
大概率把未能同太子举案齐眉的怨算到了原主头上。
“哼,她孟家一个破落户,”绿云发牢骚道:“如今她当了太子妃,连绣鞋都用盘金绣,早忘了当年是怎么巴结王妃的。”
“盘金绣?”魏琰一顿。
“可不,”紫梅接着绿云的话道:“只怕旁人不知她身份贵重。”
穿越前魏琰曾经去过重量级的几家博物馆,见过各个朝代保存下来的金线衣饰。金因为延展性好,拉成丝又柔又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宫廷之中开始流行盘金绣,盘金绣先以金线勾勒图案的边缘,最后用金线把中间填满,一旦成绣,给人以极富丽极锦绣的感觉。
盘龙绣主要用在龙袍、官服、礼服上,从未在鞋面上见过。
或许因为保存下来的鞋面本就不多。
魏琰:前几日李珉穿太子服来见她,记得他脚上的短靴,只是上好的缎面绣卷云纹,颜色深沉低调,并不显眼。
今日孟皎月穿的只是平常的华丽襦裙,脚上却配了一双盘金绣的鞋子。
有点暴发户心态啊,只怕别人不知她有钱,有够虚荣。
“绿云、紫梅,”魏琰道:“这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万不可传出去。”
这俩小丫鬟好,伶俐还忠心,只嘴快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魏琰担忧她们口无遮拦招惹麻烦。
“是,奴婢知道。”两人面有惭色道。
“魏琰这个贱婢。”孟皎月出了晋王府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她扬了扬帷帽道:“可恶。”
她身边趋步缓行的女官香皮悄声道:“晋王妃这一病,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瞧着像变了个人。
孟皎月只顾得恨了,被香皮一提醒,才恍然道:“可不是,比从前更难缠。”
其实在魏琰拐着弯儿嘲讽她管不住太子李珉的时候,她就开始下意识地慌了。
慌在魏琰压根儿不用费尽心机去博取李珉的心,只要她活着,便如一抹可望而不可即的月光,高高地悬在那里,越是够不着他越心痒。
每每想起,他只会执意地想:魏琰本该是他的太子妃。
正因为如此,太子才会觉得更加亏欠了魏琰,才会稍有不顺眼就对她挑三嫌四,各种意难平。
思及此事,孟皎月心中的恨意更浓了。
恨不得魏琰立马去死。
香皮扶着她上了马车,放下帘子才道:“奴婢好奇,晋王府请了什么样的神医,竟治好了晋王妃的心病,上次奴婢跟着殿下来时,看着她都快不行了。”
“哪有什么神医,八成是装的,”孟皎月道:“不过她从前装的也太像了,连皇后都瞒住了。”
以魏琰从前的气性,嫁给傻子晋王不过月余就该气死了,当初吴皇后说动皇帝赐婚给晋王,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想不到她又没脸没皮地活过来了。
可见魏琰的病,不过是生给太子看的,求他垂怜而已。
她们高估了魏琰的气性,这女人对太子根本就没有死心,失算了。
香皮把声音压得更低:“她这回没死也好,若死了,太子没见着她最后一面,这辈子可要把殿下当仇人了。”
孟皎月理了理衣摆,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不过她说的也对,拢住太子的心不让他去晋王府最要紧。”
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
“你去哪儿了?”斜刺里冷不丁传出质问声,一道靛紫锦袍身影闪出来,不耐地道。
孟皎月回身见是太子李珉,倾身一礼娇笑道:“妾去看望晋王皇婶,同她说了会儿话,殿下回来了?”
李珉招招手,等她靠过去后他俯下身来再她耳边说了句话,孟皎月听得一瞬失神:“太子……是,妾遵命。”
呵,李珉发了疯,起心思要将魏琰引到太子府同她幽会,竟要她这个太子妃装病。
他疯了,为魏琰那个女人,真疯了。
李珉抓起孟皎月的手,摸了摸她的手心,假惺惺地道:“本王不在府里的这一个多月来太子妃都操劳病了。”
孟皎月强压着心头的恨意,故作虚弱地靠在他胸前,从一口银牙里缓缓挤出句话来:“妾从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