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定了(1 / 2)

李云照觑着她瞬间变得窘迫又略带懊恼的脸面,心中大为舒爽,朗笑一声起身,告辞。

魏琰气得咬牙:狗男人总算走了。

近来李云照的智障也不间歇了,有时候她瞧着,他压根儿就特么不傻好吗。

装的,绝壁是装的。

李云照从风入松出来后,他没直接回书房,特地从水榭绕过去,走走路舒展个筋骨。

走到遨游塘,他拾阶而上,想站的高一些吹吹风。

“晋王。”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喝住了他。

听见周太妃的声音,李云照疾行两步走上前去,跪在她膝前:“儿子给母亲请安。”

周太妃伸出手抚摸他的头顶,声音放的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才能听到:“他是来找季良媛的还是来刺杀晋王妃的?”

李云照抬起头,愕然:“母亲认出他了?”

周太妃点点头:“那批金器太显眼了。”

李云照道:“儿子反复想了一夜,李吉或许是来刺杀晋王妃的。”

要是来找季小韵的,那么第一声“抓贼”的声音不该从水涟苑喊出来,这说明水涟苑的人根本不知道李吉会来。

周太妃面带不解地摇了摇头:“杀了区区一个晋王妃,对魏府来说不过悲伤两日,并不能让他大仇得报。李吉东躲西藏这么多年,到头来就为了孤身犯险来晋王府行刺个晋王妃?”

亲王府守卫森严,弓箭手百里挑一行动勇悍,李吉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便是她一直想不通之处。

李云照:“阿娘想想,要是有人叫他来杀晋王妃呢。”

李吉蛰伏京中多久了,是谁藏匿了他,如今是盲人摸象一概不知。

周太妃一讶:“照儿怀疑他是受人指使的?”

如果李吉的出现只是牵扯魏、孟两家的恩怨利益,与晋王府无关,那倒也罢了。

但她隐隐担忧:有人想抛出李吉,把晋王府窝藏岐王世子妃季小韵的事挑出来,把晋王这一支来个一网打尽。

不,是两网。

魏府与晋王府连襟,魏琰是他的正妃,却在眼皮子底下窝藏罪犯,问罪的话也逃不了。

大热的天,周太妃手心心出了冷汗。

周太妃似是忽然想起了某个事情,她道:“当年岐王被抄家灭门时,听说魏凛暗中指派孟书训过去盯着,生怕放跑一个,照儿,这件事你知道吗。”

孟书训,孟皎月的父亲,当年是魏凛最得意的门生。

他从九品不得志的县令一路平步青云升到尚书省,真要细究起来,每一步都少不了魏府的提携举荐。

后来两府因为太子妃人选的事交恶,如今已是急红了眼的斗鸡,明里暗里恨不得一个扳倒一个才好。

她怀疑当年当年孟书训监守自盗,背着魏凛放走李吉,并把他藏了起来。

“李吉潜入魏府之前,确实见过孟府的人。”李云照道:“儿子已经叫人暗中去盯住孟家了。”

他和周太妃持同样的怀疑,孟府或许是李吉这件事中尚未暴露的那只黑手。

“如果李吉背后真是孟家。”周太妃手背青筋疾跳:“那这一招真把晋王府和魏府都算计进去了。”

“阿娘和儿子想的一样,”李云照道:“一石二鸟,算计得周到。”

周太妃皱眉:“我瞧着那天季良媛那个悲伤劲儿,她是不是认出了李吉?”

李云照没有否认:“嗯。”

周太妃缓了口气,眸底没了望着亲儿子的慈爱之色,却隐隐有杀气浮动:“照儿,你准备如何待她?”

如此不稳重招人视线,季小韵是留不得了。

李云照没说话。

周太妃直接道:“她,不能再留下去了。”

留着,终究是隐患。

李云照道:“母亲,儿子想过有这么一天。”

周太妃摇头,没听进去他的话:“她是可怜,可你这一府的老小就不可怜吗?她活着终究对王府不利。”

早晚有一天晋王府会被她拖下水。

李云照不忍地道:“母亲……”

他倒早有准备,只是不太好对周太妃说。

周太妃把他拉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自己膝上,道:“生在皇家,你不该有妇人之仁,季良媛还是早早料理了的好。”

李云照慌忙道:“阿娘万万不可着急,容儿子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