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机甲中的机师不忿地念叨了一声，却也朝着前方的战团加入了进去。

林凡放下手机，刚才他已经将最后一条信息发给苏小茹了，那是他最后想跟苏小茹说的话，也可以说是道别吧，从他决定重回军队这天起。

“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接着就见母亲端着两碟菜走了出来。

林凡心中一暖地笑了笑，道：“准备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日常的东西军营里都会发。”

自听到他要被召回军队的消息后，母亲出乎意料地没有多少阻挠的意思，看着母亲柔和的目光，或许里面也有坚定相信他会活着回来的信念吧。

活着回来吗？

母亲下颚处显眼的紫青让他的心情急转了下去，如果不回军队了结掉那个心结，自己就算能留下也不会安心陪在母亲身边生活下去的。那个心魔就像附骨之疽一样盘横在他的心头，唐英雄和戴方书几人的死，还有那台灰色机甲……

寒冬。

二月末的天气可以说是天明市最冷的日子。林凡在列车站和周围围得厚厚实实的众人不同，此时背着轻装挎包的他只在外面着着一条更像秋装的风衣外套。

母亲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傻小子，这天气多冷啊，只穿那么点。”

林凡挠了挠头，和母亲一同来送行的还有外公外婆和舅舅他们，看着他们满是担忧的目光，林凡只觉得鼻子一酸，这一去后，如无意外他是不可能在回来的了，这最后的一面，也许就是最后一别了。

“哔哔——”集合的哨子响起，不远处一名军官吹响象征集合的哨子后，本来和亲属们依依道别的一众回召老兵们也开始向车站内集合过去。

“我要走了，你们回去吧。”林凡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想让自己在家人的最后一个画面中是笑着的。

“你如果要上战场的话，一定要小心点！”母亲终于也露出了忧心的表情，之前柔和坚信的样子也保持不住了。

“我会的。”

就在林凡转身打算走进车站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跑步的脚步声传来。

“林凡！”

林凡一怔地回过头，只见苏小茹正气喘吁吁地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

“不要走！”

林凡微微摇了摇头。

苏小茹忽然冲了上来抱住了林凡，含泪道：“别走好吗？留下来，我们回去！”

林凡对天吸了口气，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已经回不去了。”

林凡继续往车站内走去，留下呆在原地的苏小茹。苏小茹忽然喊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会等你！”

林凡头也不回，只是留给苏小茹的背影中点了点头。

“这次我一定会等你，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林凡快步地走向站内，他已经没有勇气回头去看苏小茹了，甚至，他连再听苏小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他竟然点头了？他凭什么答应？

回不去了，这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

冷冽的北风吹过，一道长长的列车穿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