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璟唇角微扯,没作声。
“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就挺稀奇的,但发生在你这个从小疯到大的人身上,倒觉得没什么了。”芙莺唏嘘道,“到现在我都记得,八年前找到在狼群找到你的时候,你那个眼神是真凶狠。”
顾承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没事说就滚出去,别影响我休息。”
“呦,说你两句还不乐意听了?”芙莺瘪了瘪嘴,用力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咬的是顾承璟的肉呢。
“江燕婉不简单。”芙莺低声说,“我之前调查过她,她常待的道观是南边的青云观,可沿着这条路走,北边就只有一个摩崖观,那个道观看似简单,但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小觑,根据探子的线报,住在那个道观里面的道士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她一个公主,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摩崖观?”顾承璟微皱眉梢,“这个道观我之前听温简卿说过,当时她好像说里面的道士表面上追求长生不老,背地里实则是在研究苗疆蛊毒。”
芙莺啧了声,“我之前就说江燕婉不简单,你还一直护着她。”
“我什么时候护着她了?”顾承璟冷冷瞥了他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是是是,知道了。”芙莺不耐烦的点头,“如果江燕婉真的有问题,你准备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嘴角微扯,眉眼清冷:“她打着我的
名号在外耀武扬威的时间也够久了,对吧?”
芙莺挑眉,给了他一个眼神。
“对了,江景臣死遁成功了吗?”
“江景臣?是那个秦国太子?”
“是。”顾承璟缓缓点头,嗤笑了声:“他无心政事,一心死遁,还说要带着那个姑娘归野山林。”
“这我倒是没听说,应该还在京城中吧,毕竟是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就算想走,那皇宫里面也有太多无法割舍的……”
说到最后,芙莺心尖尖一颤,盯着手中的苹果没敢去看顾承璟的脸。
他怎么忘了啊!
顾承璟当年不就是割舍了兴国皇宫的一切,只身跑出来的吗?居然还在他面前说无法割舍。
顾承璟眉眼淡淡,“你出去吧,好好整顿军队,明日便出发去岭南。”
闻言,芙莺倏的站起来,朝他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一直到芙莺离开,顾承璟的眼神都没有变,他安静的盯着手上的血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漆黑的眼底仿若布上了一层阴霾。
无法割舍吗……
京城,东宫。
此刻的东宫主殿灯火通明,院子里面跪满了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楚凝跪在一众姬妾之间,一袭藕色长裙的她在人群中更显单薄,瘦弱的几乎快要被风吹走,她低垂着眉眼,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跪在最前面的女子一袭明艳的襦裙,芙蓉面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被眼泪晕开了不少,这是前段
时间才入府的侧妃,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靳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