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沧州城,拐上山,终于来到了阎离一开始说的山神庙,庙里供着关二爷,香火寥寥无几。
这儿与之前那家比,院子破旧,落叶飞舞,即便有位老伯打扫,还是感觉荒凉。
何小玥看了一圈,不禁感概:“世人都看表象,那座山神庙华丽,便觉得那儿的神灵有法力,谁知道是助纣为虐,给一帮心狠手辣的山贼打掩护!那样烧越多的香,添越多的香油钱都没用,是作孽!”
“嗯,说的在理!”阎离赞许。
守庙的老人家是山下的村民,叫宋大头,有一次,老婆难产,在屋子里惨叫,他急的团团转却帮不上忙,便跑到山上求关二爷,诚心地跪了一夜。结果下山后,儿子顺利出事,妻子也缓过气来。产婆说这是奇迹。他感恩神灵保佑,从那以后,有事没事上山打扫庙宇,一点点擦干净神像上的灰尘。
这一守就是二十多年!
“宋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阎离似乎跟他很熟。
“哈哈,你来了!上一次来这儿借宿是三年前吧?”他摸了摸胡子,叹息,“时间多得真快,这一晃眼你就有了妻子,嘿,你小子打算什么生个娃?”
何小玥窘迫地道:“我不是他的妻子!”
“啊?不是?”宋大头一怔,不好意思地道歉。
阎离似笑非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宋伯妻子贤良,儿女乖巧,我这辈子是不大可能有这样的小日子。”
“你心太野
等再过几年便明白了,人这一生呀,一切名利都是浮云,只有贴心老婆,热腾腾的馒头粥才是自己的!”
阎离抿紧唇角,不置可否。
宋大头带着他们到庙里,指着一个小房间道:“这儿本是我的住处,留给你们。外面还有些供品,你们拿去吃吧!晚上我回家住,明天一早给你们带点吃的来!”
“多谢!”阎离的和颜悦色地应。
何小玥以为他性子冷,跟叶瑾辰一样不善言谈,现在才发现不是,他跟宋伯聊天态度温和,嘴角挂着一丝难得的笑意,原来之前,他只是懒得理别人而已!
阎离到大殿上将就一晚,将客房留给了何小玥,可是,她躺在别人的床上,闻着浓重的檀香味,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叶瑾辰就在沧州一带,她很想去找,怕被独孤道人的眼线发现,把小命丢了。她之所以就在阎离的身边只是因为他能保护自己。他利用她找宝藏,而她只是想活着见到心上人,各图所需,两不亏欠!
她想来想去,觉得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的功夫太弱,要是像青青姑姑一样厉害,何必委曲求全?
忽然,她脑海里浮现母亲教自己背的心法口诀,赶紧坐起来,双手掌心相对,一字一句地默念,将体内的一股暖流往四肢推去……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大亮。
何小玥虽然一夜未睡,却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气。
母亲教她背的心法口
诀,是当年父亲修炼武功的精髓,除了魔教教主,没人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没有修炼,功夫停留在十岁那年!
外面,传来王伯的笑声。
何小玥理了理头发推门出去,看到大殿里,阎离和他坐在蒲团上,中间放了几个大馒头和一只焦黄肉嫩的烤鸡,香气四溢。一问才知道宋伯昨夜将家里下蛋的鸡杀了,蜕皮拔毛,包上香料烤起来,折腾了一整夜,弄好就立马送山上来了,现在还是热的。
“丫头,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吃?”宋伯非常热情。
何小玥使劲的咽了一下口水,接过一只鸡腿咬了口,被那股香味给诱惑了,大大方方地吃起来,直到打了饱嗝,看到面前放着一大堆鸡骨头,才觉得不好意思。
“姑娘胃口不错,喜欢吃就好!”宋伯眯起眼睛,“我家里还有一只鸡,等我下山再给杀了,送来……”
“不用!不用!”何小玥连连摇手。
一般村民养几只鸡,全家舍不得吃,只有到逢年过节才杀了,招待亲朋好友用。她才没有这么厚的脸皮,把人家的家底全掏空。
阎离一雕老酒下肚,脸上泛起一层红光:“鸡不错,酒更有劲道!”
“还别说,这黄酒配鸡是真正好的,大补元气!前两年我上山砍柴摔伤了胳膊,吃了以后,伤很快就好了,腿脚也有了力气!”
他们这么一说,何小玥也想喝了。不过,他们两个男人喝来喝去,很
快就见了底,她只有羡慕的份。
“你们吃着,我去去就来!”宋伯提着裤腰跑外面小解,自言自语,“这人老了呀,什么都急,连尿都憋不住!”
哗——
一道寒光,他的脑袋分离,咕噜噜滚了出去……
山神庙内,阎离酒味正邯,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他说自己几年前一个人逃到这里,就是宋伯拿供品给他垫肚子,救了他一命。他说人心险恶,可是有的人心有温度,让他觉得活着不是那么无趣!
“那你为什么不多给他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