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琴的脸更白了,看她的眼神充满恶狠和不甘,可是碰到阎离的眼神,又像被抽干了灵气,吓得赶紧低下头,喃喃:“不,他做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过人……”
“别说了,先把她绑起来。”罗玉雪挣扎着道。
“不要,我发誓不会逃!”赵悦琴讨厌绳子的粗糙,觉得会磨破自己的皮肤,她害怕疼痛,更怕伤疤。
阎离二话不说就将她绑了起来,扔在了一边。
“罗姐姐,你怎么样?”何小钥的手摸了摸了她的额头,又探了探脉搏,半天也没弄懂她伤得轻重。
“不用担心,我没事!”
“可是,你的脸都白了!”
罗玉雪无奈地笑:“还不会死!”
阎离听到这,终于开口:“你们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他不说时,何小钥没想到这点,一提到,肚子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被撕碎,瞬间感觉饥饿扑天盖地而来。
她想吃肉,烤的,炖的,只要是大块大块的肉就成,可是到了喉咙里吐出来,却成了:“随便什么,小心点。”
一个时辰过去了。
何小钥耐不住饿,又出去在房子四周转了一圈,觉得那具尸体碍眼,拖到草丛里,摸光了他们身上的银子和首饰。
绝地童子必定是个自卑的人,身上藏的一样东西让何小钥感觉惊讶,是一根根乳白色的类似于骨头的东西。后来,她端详了半天才认出来是狗鞭——传说中的壮阳药。她仿佛沾到了恶心
的口水,吓得一下扔掉了。
回到屋子里,她将一大堆东西放下。
罗玉雪很累,只是斜了一眼,继续装睡。
何小钥扯了赵悦的罗帕,将银子和首饰一件件地擦干净,然后装入怀里,又将脏兮兮的手帕扔了。
赵悦琴盯着她,欲言又止,本想要回那块手帕,那是柳公子送给她的订情信物,可是,她很快地意识到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个有什么用?
不知过了多久,阎离回来了。
他没进来,何小钥便闻到了烧鸡的味道,那是一种焦香的,浓郁的,让饥饿的人两眼放光的食物,她猛地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此刻,在夕阳下,他的身姿像天神般高大英伟,手上的暗黄纸包更是光芒夺目。
“很香!”她说。
阎离有些歉意地道:“路上碰到了一拨人,动了手。”言外之意,若不是这样,他会回来得很早,顿了顿,他又说,“烧鸡有点冷了。”
“没事。”何小钥舔了一下嘴唇。
别说冷了,就是被人踩过,她也不嫌弃。
阎离的动作迅速,边坐下,边打开了绝包,撕了一只鸡大腿给了何小钥,然后又将另外一块拿给了罗玉雪。她接过,嚼了几口,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又是黄家的烧鸡,你莫不是看中黄大头的女儿?”
阎离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何小钥忽然吃不下去了,呆呆地望着这只鸡腿。
黄大头的女儿?
脑海中浮现了一张虚幻的美妙的
脸,她忽然觉得这鸡一点都不好吃,烤得太焦了,有点苦涩,还有酱料太少了,味不够。
“喂,还有我!”赵悦琴不甘心地大吃起来。
何小钥没有理她。
“你们只顾自己吃,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我饿死了……你们把我饿死了没有好处!”
“闭嘴!”阎离嫌她叫得刺耳,过去点了穴位。
赵悦琴气得脸又红又鼓,咬着嘴唇在骂,只是骂什么,没人听得出来。
何小钥缓缓地转过头,边啃着鸡腿,边盯着她,故意嚼得声音很响,作出一津津有味的模样,吃完了,又撕了一块肉。
赵悦琴快要气疯了,瞪着她,脑顶在冒烟。
“还有力气生气,看来,你还不够饿!”何小钥故意说,“我就是要把你饿得双腿发软,没力气逃跑为止!”
“王八蛋,臭丫头……”她在骂,口形像是一遍遍重复这些词。
何小钥不理她,又回过头来看着阎离,见他一直没有吃,不禁奇怪地问:
“为什么不吃?”
“不饿!”
“呵,莫非在里面下了毒?”何小钥开玩笑道。
阎离面无表情。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感觉尴尬了,于是,站起来走到了倒塌的围墙边继续吃着。外面,一阵风吹来,她看着藏地绝童子尸体的草丛。
刚才他还活着,比猴子还灵活,现在却死了。她一点都不愧疚,只是觉得活着是一件很沉重的事。甚至想到了不久之后,她可能也会死!
不过,
她不想死!
不想让自己死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别人死!将那些想让她死的人统统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