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院子里还没有聚了那么多人,孩子哭的时候声音又小,早就被众人闲谈的声音给压住了。再说那男人进去之后就是一阵嚎哭,众人只以为那女子早就死了呢。
现在人家男人怀抱着婴儿出来了,就是最好的明证。于是众人纷纷挤向前,想看看神医的模样。
月然此刻哪有这个心情和他们周旋啊,她恨不得立马就拿了人家的谢礼跟着拓跋浩出城去。今儿的动静已经够大的了,若是让乌尔干察觉了,她倒是有本事保住小命儿,可拓跋浩恐怕就没命了。
见众人热情似火,她真的受不了了,忙摇手笑道:“婶子大娘们,产妇才刚醒过来,容我进去再看看。”
也不管那男人是否还跪着,她先抽开身子躲进了屋里。反正里头有产妇,那些怕沾了血的人避讳地要命,再说男人们谁好意思往里闯?当然除了拓跋浩那个愣头青之外。所以,屋里还是最安全可靠的地方。
进了里屋,月然就悠闲地坐了,产妇则躺在枕头上向她表示谢意。见产妇脸上发白,月然好心地让那小媳妇子去端一碗开水来。自己却从袖袋里掏出上次给次仁拉索喝的红糖。
她打心眼儿里佩服这古人的智慧,袖子里头有这么多的小口袋,真是方便了许多。这个时代也没有背包手袋之类的东西,离了这袖袋还真是不习惯呢。
一时,那小媳妇子已经端了满满一海碗的热水,吸溜着嘴快步进了屋里,想来是被水给烫的。月然连忙起身接过,见水太多,自己干脆就着碗口喝了一气,自己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渴透了。
见还有半碗,她才把红糖朝水里撒去,等搅拌匀了,就端给那产妇喝。此刻,产妇的丈夫也进来了,面带感激地看着月然。
月然又嘱咐他,回家用鸡蛋和小米熬粥儿给产妇喝,最是滋补人的。况且这是首富家,定是亏负不了这女人的。
历经了一场喜剧般的场景,月然也有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几次想张口要谢礼,都忍住了。她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口啊。
正在徘徊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孙子,我的孙子!”
月然明白,这想来是小婴儿的爷爷来了,他在家里怕是没有想到府里正办着丧事,平白地还能添了一个大胖孙子吧。
就见人群后头一阵慌乱,从里头已经走出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来,约莫五十多岁,步履矫健、精神矍铄。有句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真不错,这老头儿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伤心难过么。媳妇没有了还可以再娶,可这怀胎十月的大胖孙子忽然就没了,让他怎么能受得了啊?
这时候却忽听下人回说,路上碰上了一个神医,媳妇也救活了,孙子也生出来了,他真是又惊又喜,坐了轿子就赶来。一进小院就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拨开人群就进来了。
拓跋浩正拉着月然的手站在门口,地上还跪着那年轻人。那老头儿上前二话不说,也扑通一声跪倒。吓得月然躲避不及,忙摇手说道:“老人家快请起,这真是折煞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