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发的这小姐脾气也着实不是时候,这个少年多么不容易啊,从一个高贵的皇子,落魄到亡命天涯的地步,自己还给他添乱子,还真是不应该啊。
有些胆怯地从手指缝里看向拓拔浩,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焦急,幽碧的眸子里满是担心。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象是关心她啊。
拓拔浩见她住了哭声,可是却把两只手捂着脸,实在不知道月然是怎么了,急得扎煞着手在一边儿,不知所措。
月然甚是无趣,坐了半天,也就爬起来了,先前想舍弃拓拔浩独自一个人闯荡江湖的想法转瞬即逝。眼前还是跟着他吧,走到哪儿算哪儿,不然,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也良心上过不去。
想想自己现在担负的“重任”,月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伟大起来,就算是为了拓拔啸吧,他当初满可以杀死自己让情毒不再复发的,可他硬是忍着病痛也没有下手。就当她,回报他吧。
这么想着,月然已是豁然开朗,双手摁在地上一撑,人已是站了起来,倒把拓拔浩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到底是怎么了?
月然一张小脸经了一夜的奔波,又加上刚才那么一哭,早就花了,此时她浑然不觉,只冲着拓拔浩粲然一笑。
虽然这么一张污遭猫儿一样的笑脸,可是拓拔浩只觉得那笑像是春花一样灿烂,笑得他满心里都是暖意。
他跟着站起来,不自觉地用袖子去擦拭月然脸上尚挂着的泪珠儿,那语声也不知不自觉地柔和起来,“瞧瞧你这副样子,像是个邋遢猫儿。”
月然也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那股温存,只径自朝前走着,嘴里还说道:“别磨磨蹭蹭的了,快点儿吧。”
拓拔浩眼眸中难得地露出了笑意,捡起地上的包裹和水囊就追上去了。
走了好久,人烟越来越浓稠了,想来是到了螭国最繁华的地段了。月然自来到这里,就被关在皇宫里,并不记得路。
拓拔浩倒是常出来的,见人越来越多,不由俯身对月然说道:“咱们这样走太扎眼,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一歇,再做打算吧。”
月然想想也是,两个人就这么乌眉灶眼,衣服凌乱得像个叫花子似的,再走下去肯定会暴露自己的,听了他的提议,也觉得好。
只是他们匆忙逃离出来,身上并没有带值钱的东西,该怎么办呢?
拓拔浩也不言语,看来也是想到这个问题了。两个人踌躇了好半天,拓拔浩才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挂坠。
上面是一块淳朴的古玉,样式简单,但是看起来温润亲切,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月然还没开口,他就径自说起来:“这是母妃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今儿为了生存,不得不把它……”
见他如此决绝,月然也自感动。这可是他母亲婉妃留给他的最后的纪念啊,若是没了,以后后悔都没地方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