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的心里有凉国太子,那他又算作怎么回事儿?这一路的艰险困苦,因为有了她,他都甘之如饴。可如今她说出这话来,心里明摆着不把他放在心上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呢?
少年的一颗心倔强又深沉,月然本来想刺刺他,把他的内心话套出来的,谁知道拓跋浩却误以为她宁愿喜欢凉国太子那样的,也不想跟着他吃苦受罪,心里已是起了隔阂。而月然也是满心的苦楚,既然他说自己对她不感兴趣,这一路行来,为何又是烧野味给她吃,宁愿自己口渴也不舍得喝一口水,又为何总是故意走在她身旁为她遮挡浓烟?这一切,难道都是做出来给她看的?难道不是他的真情流露?
两个人此时都是满腹的心事,却又别扭着都不说开了。都想知道对方的真心,却又不愿意先低下头认个错儿。
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月然实在是受不得这尴尬万分的气氛,就两手撑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低声道:“该走了。”语气里依然没了刚才的温暖,变得冰冷无比。
拓跋浩心里更是寒凉无比,不言声地站起来,低了头就往前走。两个人一前一后,谁也不理谁,不似刚才有说有笑的,这漫长的路程还不觉得远。
月然心里在想:这皇家的人真是莫名其妙,一句话都要疑上半天,多疑地要命!
而拓跋浩心里更是烦恼:我明明跟你说的是玩笑话,难道你听不出来吗?弄了半天,你心里已经有了凉国太子了,怪不得对我的话这么不信任呢。
两个人都较着劲儿,是以,都憋着气,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月然只觉前方漫漫无边,真恨不得一步跨出草原,和他分道扬镳。
烈烈寒风迎面吹来,月然只觉得寸步难行,忙用衣袖遮脸抗拒着那寒冷的罡风。她真怀念前世里的世界啊,要不是这该死的的穿越,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阵凄厉的嚎哭传入耳朵里,惊得她连忙扭头四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明明心里是无尽的害怕,可她依然倔强地要紧嘴唇不让自己惊叫出来,在他面前,她不想让他小看去,不想让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小丫头。
拓跋浩却警觉地从靴筒里抽出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眼睛警惕地看着周边,身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月然,低声道:“小心些。”
月然被他一连串的举动给吓呆了,听他声音,像是有无限的忧虑,她立即也明白了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嚎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叫得人汗毛直竖,心慌胆颤。
月然也忘记了刚才心里的不快,身子慢慢地贴着拓跋浩的,躲在他后头不敢出来。不是她胆子小,实在是这寒夜里的嚎叫声凄厉悠远,让人止不住胆战心惊啊。
拓跋浩浑身紧绷着,一张绿眸闪着幽幽的光,低声嘶哑地说道:“这是狼群在用它们的方式联络呢。若是待会儿狼太多,你就先跑,朝着西边跑去。说不定夏国的二王子就在前头不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