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幕僚挨了一顿数落,低了头都不敢吱声儿,随在他后头走了。
却说拓跋浩和月然两个焦灼地等待着大火烧起,正在紧张的当儿,鼻端就闻到一股焦味儿,前方草丛里忽然蹿出许多野兔、糜子、獐子之类的小动物,虽然前面有两个大活人,它们也不怕死地朝他们冲来。
拓跋浩见了顿时大喜,忙抽出匕首来,见到靠近的野兔、獐子等,就大步奔上前,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几只野物。乐得他呵呵大笑:“这次我们终于可以打打牙祭了。”
月然不忍地看着那几只受了伤还在挣扎的小动物,皱眉说道:“我们都是逃难的,也比它们好不到哪里去,何必还要抓来它们呢?放它们一条生路得了。”
拓跋浩却不以为然,扭头笑着看她:“怎么?这就心软了?我们草原上的儿女可从来不怕杀生。再说了这一路逃亡还不知道要走多少路,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在死之前,做个饱死鬼也心满意足了。”
他虽然嬉笑着说出这番话,但是月然听得出来他话里的凄凉意味,也不忍再过于苛责他了。
周边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已经明显可以感到他们周围的风都是热的了。月然面色不由一变,伸出手试了试风向。
拓跋浩则席地而坐,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剥着那几只动物的皮毛。月然白了他一眼,他好似头上长眼一样就感到了,却不抬头,只说道:“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人和动物是跑不过这大火的,我们还是趁着火势还在几里之外,先饱餐一顿吧?”
“你就想着吃!”月然气愤地要命,这种情形下,他还有心情吃得下去?
见他低头不语,又忍不住问他:“你就预备着生吃了?”
拓跋浩听了她傻傻的问话,不由开心地笑了,站起身来在她的头顶上慢慢地摩挲着,笑道:“你真是个傻丫头,就算是死也要美美地吃上一顿,这生吃的滋味可不好呢,你以为我还是茹毛饮血的古人啊?”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在月然面前得意地一晃,“瞧瞧,这是什么?他们能大火烧死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大火烤熟这些东西啊?”
月然脑子里本来就想着事儿,总觉得这大火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一件不可逃避的坏事儿,大火烧起来了,那些追来的人肯定不会趟着大火进来搜捕他们的,在那些人心里,他们必定以为这大火很快就把他们给烧成了灰了,不必再费力气到处搜寻。
而在草原人眼里,这大火只要一烧起来,若是老天爷不下雨,就会烧个没完没了。这几天草原上的风又不小,风助火势,这草原将要被夷为一片平地了。
可月然却以为这不是他们的死期到了,而是他们的希望能够延续下去了。望着前方漫漫无边的草原,一个主意就在她脑海里渐渐地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