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实在不知道他怎么了,成天板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以为他可能是离开螭国越来越远,他留恋古国了,才一反常态地不想说话。
想要开导他几句,无奈他正眼儿都不看她一眼,倒让她满腹的话无法开口。
涂完了药膏,照例嘱咐几句,月然就下了他的马车。每次,只要月然一下去,拓跋浩的目光就紧追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回。可一见面,他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月然实在是捉摸不透。
月然给他上的膏药,只要她一转身,拓跋浩就狠命地把上面的膏药给蹭掉,心里狠狠地想着:“就让这条胳膊留下疤痕吧,留下疤痕才会铭记着这一刻的疼痛。”
一路上走了半个多月,才离开这片水草丰美的草原,来到夏国和螭国的边界。快要进入夏国了,月然心里只是觉得慌乱,万一夏国不接纳他们怎么办?
夏国毕竟很快就要和螭国联姻了,联姻的对象大皇子将要登上皇位,而这个螭国到处抓捕的太子正流亡在他们夏国,万一夏国的单于为了巴结螭国,把他们送回去可就麻烦了。
离夏国越近,月然的心就越平静不下来。这一日,望着遥遥的夏国都城——镐京的城门,月然的脸色变了又变。
墨哲仿佛是能猜得到她的心事一般,在大队人马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不言声地走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一双紫眸紧紧地盯着她的:“别怕,一切有我!”
对上那双紫眸,月然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先前的慌乱一扫而光,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帮她,可她就是相信了他,也许,除此之外,再没了别的法子吧。
夏国的都城镐京,远远地望去,似乎比螭国的凉京还要繁华。
螭国虽然地处西部偏中的位置,人烟稠密,草场丰美,牧民们逐水草而居,牛羊遍地。这些年,已经隐隐成为西部首屈一指的大国了。
可因为近些年,冯太后和皇帝争权夺势,使螭国的国力慢慢地衰落了。
而夏国,处于最西部,背后祁连山脉,面对青海湖,矿产资源丰富,虽没有螭国的水草丰美,可以为老单于胸襟开阔,引来不少汉人谋士,这些年又太平安稳,国力一天比一天雄厚,大有超过螭国的势头。
而东部的凉国也正咄咄逼人,先是攻打了南面的月昭国,又虎视眈眈地盯着中原,大有长驱直入之势。是以,四国中,隐隐地将要形成三家鼎立的局面,月昭国败落那是迟早的事儿了。
离着夏国都城镐京二百多里的地方,人烟就已经稠密起来,贩卖马匹的和做盐茶生意的数不胜数。一路上到处都是店铺、客栈,繁华异常。
月然早就和婢女们乘了一辆马车,一路上观望着外面的景色,也没了先前将要到一个陌生地方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