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让她不寒而栗。依照现在拓跋浩的处境,若是真的惹怒了墨哲,就算是墨哲不会怎么样他,那他也很可能被赶出去,一旦离开了墨哲的王府,他就会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四处飘零,到时候,螭国的皇太后和大祭司还有大皇子,杀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作为螭国的小祭司,不过是最底层的人物,这些上层人物之间的恩怨斗争,本就不是她该考虑的。可是一路和他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若是舍他而去,她真的做不到!
要是想让拓跋浩在墨哲的王府过得好一点,她,就必须卖力地讨好墨哲,要是哪天墨哲容不下拓跋浩了,她,起码还能为他求求情。
这么严重的问题摆在面前,月然从刚才满心的喜悦里一下子跌倒了低谷。天,自己什么时候开始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了?
她不想把他卖身于墨哲为婢的事儿跟拓跋浩挑明,那个家伙,孤傲冷漠,知道自己要靠着一个女人苟活下去,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这些事儿,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月然为以后的日子感到头疼,她实在是没有信心,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感到怀里的人儿脊背僵硬,墨哲不由把她往怀里拉了拉,温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冷了?”把自己那身名贵的貂绒大氅往月然身上裹去。
身子确实是暖和了,可内心里越发矛盾了。月然从没想过要嫁给他们中间的哪一个,也从没想过会在她这么小的时候,遇到这样两个男人。
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希望能早日找到她的母亲,这两个人从来都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偏偏的,就让她碰上了这样的事儿。
有意地避开墨哲的怀抱,她只是小声地回道:“主子,我看你还是收敛些吧,后头一群人看着呢。”
“哈哈,你怕他们吗?那可是我的人,我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有什么好怕的?”墨哲充满了自信,声音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狂妄。
月然相信,他的确有这个资本,只是除了那些随从,可还有一个侧妃啊,难道他连侧妃也不放在眼里?
自己明目张胆地窝在墨哲的怀里,虽然她没有真的往他怀里钻,可在外人眼里,她纤弱小巧的身子,可真的是被墨哲高大的身子给笼罩在里头的啊。
这样暧昧的姿势,任是谁看了都会误会的。站在墨哲侧妃的立场上,月然心有戚戚然,若是她不嫉妒、不恨自己,那就说明她不正常了。
有哪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夫君怀抱他人的?
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恐怕就是阿拉月的吧?
其实她还少算了一道呢,坐在马车里的拓跋浩,心里一点儿都不好受,可他还是倔强地浑身挺直地坐着,咬牙从窗帘子的一角盯着马上亲密的两人。
他之所以要不顾月然的感受,非要坐到马车里,是因为他心里有气,这两天,见不到她的人影不说,好不容易见到了,却见她和墨哲两个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既然她这么喜欢墨哲,喜欢攀高枝儿,那自己就成全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