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精神尚好,月然无奈地跟拓拔浩交代着:“这几天不要给皇上大补了,每日里醋盐萝卜丁儿,小葱拌豆腐,稀粥就成。他这身子不宜大补了。”
拓拔浩见她出手不凡,此刻的嘱咐又和平日里太医的做派不一样,不禁微微点头,心里早就已经信实了。
末了,月然又添添有些干裂的唇瓣,今晚上虚惊了一场,又被这活宝皇帝拉到这里,连口汤水还没喝上一口呢。不过有些话她还是忍不住要说,谁让她心地善良呢。
于是她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低声问拓拔浩:“你能搞到银针吗?”见他不懂,忙解释道:“就是太医们用来针灸用的银针,若是你弄到了,奴婢可以为皇上针灸,这样,治愈的把握就大了。”
拓拔浩眼睛一亮,望着她笃定地点点头。月然抿嘴儿一笑,就蹑手蹑脚地要退下去。既然这皇帝神智不清,拓拔浩又不愿她出现在他眼前,她还是赶紧出去的好。
拓拔啸许是太劳累了,现在已经昏昏欲睡,嘴里还喃喃念叨:“梅妃,爱妃,不要离开朕!”
拓拔浩却没有阻止月然,眼看着她走出来寝宫,方才放下心来,替他皇阿布掖了掖被角,自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前守着。
夜已深沉,阳明宫那片地方也一片黑暗,月然独自一个人在陌生的宫里穿梭着,不禁有点儿胆怯。
倒不是她怕黑,只是这皇宫里有多少潜伏在暗处的危险,让她防不胜防。
她尽量轻缓又迅速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走着,反正到了阳明宫那片儿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她一向都是跟着娜木钟她们的,这还是头一次独自行动呢。
偏生夜色已深,宫里的人大部分都已安歇。这条小径竟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月然几乎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摸到了阳明宫附近。
那里许是只为举行盛大的宴会才用的,这会子歌舞已歇,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高大轩敞的建筑只看得见一片模糊的影子。
月然心里已是有些怕意,早知道宁愿多绕一些路也不走这里了。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就顺着这条路走吧,左右再走一段路就到了自己的住的小院子里了。
不都说皇宫里戒备森严吗?也许那些侍卫们都隐在暗处呢。想至此,她又给自己壮了壮胆,方才迈着有些发软的腿脚往前挪去。
一阵寒风吹过,灌木丛里发出低声的嘶吼声,听来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月然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警惕地看了看黑乎乎的灌木丛,打算继续往前走。
谁知道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身后仿佛有一阵风从耳边刮过,惊得她忙回头,却赫然看到背后站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她吓得当即大叫一声,冷汗涔涔,半天才上下牙齿打战问道:“你是人是鬼?”
问完了这句话她又觉得自己好笑,自己可是医学高材生,怎么会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呢?想当年她可是解剖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了。就连这穿越一说,也不是鬼神作怪的,而是时光倒流,自己恰好就赶上了某个时光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