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浩端坐在御座下首,薄薄的嘴唇轻轻上扬,顺着伊洛的话说下去:“凉国太子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这几个舞姬又怎能放在眼里?想那月昭国的小公主可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啊,若是嫁了过去,还不够凉国消受的?”
伊洛本来大好的心情被拓拔浩横插了一杠子,立时就低沉了下去,他一双鹰样的眼睛紧盯着拓拔浩的,呵呵大笑:“螭国太子说笑了,这月然公主又不是嫁与本宫的,本宫如何能够消受?”
拓拔浩微微一笑,点头道:“太子此言差矣,贵国素来有父死子继的传统,那月然公主就算是嫁过去,也是你的继母。她年轻貌美,定能和太子成为一对璧人的。”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少数民族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自己的继母,自然这太子就能和月然公主白头偕老了。
伊洛听着这不卑不亢的话,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借着喝酒避过了。
可是任谁都听出来,这话虽然是实情,但是也透露出螭国的太子不是个脓包。螭国的皇帝虽然不好指责凉国太子,但是螭国太子和凉国太子是平辈的,就算是微有口角,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凉国太子觊觎螭国舞姬,皇帝答应送他一位,他偏要贪多无厌,到底吃了螭国太子的一顿排喧。
其实众人都清楚,前些日子月昭国的月然公主在和亲的路上,遭了土匪,现在已经不知下落了。这么说,其实是暗地里讽刺凉国无能,竟然连和亲的公主都保护不了,还谈何向人家要美女啊?
伊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不敢和螭国针锋相对,虽然凉国势力不容小觑,可这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啊。伊洛只好把满腹的怨气都咽下,只是那袖子底下的手却是握了又紧、紧了又握的。
墨哲见此情形,知道不能让局面僵下去,忙打圆场:“听说螭国皇帝安排了好多的节目,这个舞蹈不用说自然是上好的了,不知道后头还有什么精彩的呢?”
拓拔啸知道也不能太得罪了凉国太子,忙点头笑道:“你们光顾着说话了,还没好好地看看我们螭国预备的东西呢。来人,开始下一出!”
话音刚落,乌尔干就从角落里走上前来,对着拓拔啸、太后、皇后等众人团团一揖,才从容不迫地说道:“臣给皇上、太后、皇后还有众位贵客献上一出意想不到的节目!”
“意想不到的?”太后冯氏眉眼都展开了,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乌尔干。
“是的,太后。”乌尔干神态恭敬有礼,可是月然总觉得那神态里有说不出的暧昧。
回想起第一次被太后召见的时候,乌尔干在太后宫里大模大样的,似乎一点儿都不惧怕。她想乌尔干是个祭司,在太后面前就是臣子,螭国再怎么不等级森严,可这该有的宫廷礼节总得有的吧?
眼下乌尔干这么大胆地直面看着太后,太后容光焕发的样子,总觉得他们不是那种君臣的关系。太后年轻守寡,弄不好和乌尔干有一腿。不过这都是月然私底下的猜想,两世为人,她的心眼儿不能不比别人多一些。
乌尔干胸有成竹地对着门外招了招手,两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小太监就抬过盖了红绸布的大笼子,放在大厅的当地上,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