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凩峑手机一响——他看了一眼号码就立刻挂断并关机。
上次关奕深海外打电话过来,是想拜托他阻止自己曾经所在的学校迁址。
……苏凩峑沉默了片刻。
然后对关奕深说,“如果我现在挂断电话你会怎么做。”
“打给尹栻。”
……
苏凩峑的脸上浮现出或赞赏或无奈的不明表情。
“可以。”
……
关奕深其实也是受人所托,假如苏凩峑问起阻止迁址的理由,他也只能回答他是因为一个持续时间非常长的科学实验罢了。
当他得知自己认识的人就是“掌瓶人”时他的内心也是十分纠结——在他听完对方的请求后他才发现他纠结早了。他看上去像是认识拆迁办的人吗?
——现在苏凩峑没有那时的顾虑了,反正尹栻的手机是打不进的。谁知道那群疯子又想出什么奇葩古怪的新要求?
————
舟怡回校拿表时打算顺便去和心理辅导老师打个招呼——我心理很正常啦!经常跑去辅导室完全是因为辅导老师的颜……不不不不是,是修养,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呃……你问为什么是“出淤泥而不染”?呃……好问题(that‘sagoodquestion。)
——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因为全世界都在灌水论坛上yy辅导老师的各种cp同人文……给校草校花写同人文就是f大的光荣传统啊!(大雾)
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约、约定俗成!
——这种事怎么能让你知道啊!
她推开门见到辅导老师,刚要打招呼,却看见他直直地站起来,鞠了一个90°的躬。
……?舟怡回头看向尹栻。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舟怡,你先回去苏凩峑的车里等我好吗。”
——他们……认识?舟怡带上门走开时这么想着。
……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应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起吃顿饭?”
江泺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显然没想到尹栻下一句会这么接。
“下周——”
“等等,你不要打我手机,”尹栻低头翻出随身的本子和笔,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江泺新,“sky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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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泺新前不久撞见了一个很麻烦的角色。
虽说对方不可能是为了找自己麻烦特意跨国远道而来,但自己毕竟拖欠了一个不小的人情,如果他有什么无理取闹的请(yao)求,自己也不好(neng)推脱。
江泺新只是没想到。
他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
一个自己绝不会接受但一定会答应下来的要求。
看来他已经把自己调查透了。
自己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捅破——自己根本对他一无所知,全然不具备任何有价值的情报能转达给尹栻,反而会让他背上本不属于他的责任——起码不能让尹栻为自己的安全操心。
尹栻和苏凩峑到底做过什么……
自己不也同样一无所知吗?
自己不过是角落一隅的棋子。对博弈的双方都一无所知。
江泺新,不必继续你的精神胜利法了,你已经成为了累赘。
尹栻自主脱离催眠时明明快准狠地扣住了自己的脖子。为什么要在看到我的脸时立刻松手呢?我真的值得被如此信赖吗?
江泺新无自觉地抚上自己脖子。
我那时明明是想说——相信我。
……不。
只有苏凩峑那样的疯子才能无所顾忌地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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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凩峑看着尹栻抽出一叠笔记本和书。
“遇见谁了?”
“比——我低一届的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