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安检居然更儿戏了。而现在调配直升机又不再是一个电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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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栻陷入了纠结之中。
短暂的眼神交接后,苏凩峑坐回原来的座位,而尹栻起身走向那位孕妇离开的方向。
舟怡在和海莱聊着天,似乎没注意到这几十秒的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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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架经停北京转达俄罗斯的航班。
“你好,阿姨,方便借位说话吗。”
对方上下扫视了尹栻几眼,正要无视他离开。却被尹栻截住了,“你在走私现金吧,”他如是说道,语气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一般自然,似乎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习以为常,甚至不值一提。
“你在乱说什么!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叫嚷着要甩开尹栻的手,可惜尹栻的手牢牢钳住了她,她无法抽身离开。
十五分钟后,尹栻坐回座位,脸上云淡风轻。
蒙对了。只是现金和烟,起码没和毒品扯上关系。他一开始还怀疑是集团贩毒。这个大妈看上去确实不像有这种能力的人,但也不能排除被迫协助贩毒的可能。受害者加入谋害他的犯罪团伙这种事并不新鲜,不然怎么还有个词叫斯德哥尔摩征。
先由套着硅胶肚的假孕妇携毒品上机,再通过中转时移交给其他同伙(中转后再上机不用重复安检),同伙也许也正要乘坐某个飞去其他国家的航班——而她本人就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能直接乘坐飞到国外坐等分赃——即使半路被人查出来,也没有足以威胁她的决定性的证据,而追溯发现她的同伙时,也已经太迟,于事无补。
敢这么用飞机走私的,不能牟取暴利才不屑于动手。
这只是可能性之一。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坏。
也许她才是“中介”,正打算在北京接应其他人——现在她的身上可是十分“清白”。
尹栻正摊上了后一种情况。
他掏出一小袋子白色粉末,“同行,小声点。”
“谁他妈和你是同……唔。”她刚要尖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
“听着,你现在把人喊过来,我就跟他们说你在假装孕妇贩毒,你觉得他们知道你的‘肚子’是假的之后,会信谁?”尹栻在笑,不寒而栗。
尹栻在虚张声势,强行镇定方面的能力退步得还不算明显,蒙一下普通的违法犯罪分子还是足够的。
没过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都给套了出来。
估计是普通夫妻两来往边境,平时搭铁皮走点皮大衣棉裤什么的,偶然想冒险一把走点利润更大的东西。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自以为挺机智的方法,一下就被识破了。
带有点市侩不好惹的精明和小聪明,没什么杀伤力,但一定会很难缠。不过被尹栻用大毒枭这种身份吓了吓倒也很好说话。
搞清楚前因后果后,尹栻也就没再上心了。不是拐卖不是毒品,那也没什么了。
这种东西走就走吧。都是为了生计。只要不是军火毒品这种触底线的东西,尹栻还是能放过就放过的。
他甚至还悄悄得落下了几百块在大妈的口袋里。
当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力让社会变得更好时,对社会的灰暗面就更宽容了不少。一早就说不出一句指责。只有满腔的无奈。道德的日渐式微,反映出的不仅有“好人即伪善的唾弃”,还有“坏人起码真实的畸形支持”。从什么时候起,眼中的颜色就由黑白分明逐渐调和成了混沌的灰色,继而有黑白颠倒的趋势了?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人类更幸福?
这种泛且空的问题,以前的自己大概是不屑于回答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把自己这块料子铸成材,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
“与其去思考人生有什么意义,更应当为人生创造意义。”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无法左右国家层面上的决定。后来发现,无论在哪个位置,都总有那个位置的无能为力。
当你掌握了国家权力时,你突然发现,很多所谓的解决办法都是另一种问题的导火线——最好的解决办法大概是把危机转嫁他国。嗯……这也是上世纪全球金融风暴的原因。
我一开始只想修好一个木桶,然后发现我要为此砍棵树,而斧头又不利,只好去找磨刀石。等找到了磨刀石准备要打水磨刀时,才恍然——我木桶不还破着嘛。
以前看到这段话,以为是笑话。
现在看来,确实是搞笑得真实。
尹栻在各种方面来说都是连接苏凩峑和人类的桥梁……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很“圣母”(这个词到了今天怎么就成了个贬义词了……)他不至于像苏凩峑那样冷眼旁观众生纷纭,正义感即使不算特别强但也起码可以评优评先。
这几篇内心自述感觉非常误解向……【他词锋犀利消极主要是因为对自己不作为的愤怒而已……(虽然看上去比较像讽刺嘲笑批判社会就是了==)】
有句话不是说“人会长大三次: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即使不情愿、无能为力,但也必须要做,这就是责任的全部含义。”
尹栻虽然现在已经和过去职位上的责任无关……但也因为他深谙“自己没有尽的责任,只是转嫁给了别人承担而已”的道理所以一直无法释然吧……
要我说的话他们都是在努力让这个社会更好啊……【虽说他们的努力不见得有人能看见==(不,没被曲解就已经很好了……】不过因为他们接触过太多……不那么美好的一面……所以……也不要太难为他们非得一直心怀希望笑着迎接明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