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儿笃定的回答出人所料,赵雪娥抽抽眼角,盯了这娃瞧好半晌,心思几个来回,末了幽幽道:“既如此……你更得习武,长大了好保护他。”
这话孩子爱听。关爱娘亲保护娘亲,年幼的木儿很懂的,
“那木儿要习武!”
雪娥很满意,摸摸他小脸,抬眸朝自家娘亲投去无奈一笑。赵夫人也是笑着摇头,瞅着小家伙变幻神速的态度,深觉这孩子天真可爱,
“好了好了木儿,吃过午饭稍过会儿就回屋睡午觉,等晚些时候天气清爽了,姥姥带木儿出门逛逛,置办些你喜欢的吃的用的,好不好?”
“唔……”木儿眼眸亮起又黯下,撅起小嘴不应答,很是犹豫的样子。
赵夫人疑惑了:“怎么?木儿不喜欢逛街?”
小家伙摇摇头。
“那木儿是不愿意和姥姥在一块儿?”
再摇摇头。
这娃娃当真扭捏,赵雪娥也好奇起来,忍不住问他:“木儿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甚么呢?”
木儿哪好意思说,自家亲娘从前深刻的嘱咐:不能要别人给买的东西,不能随便和别人出门……
等了半天不见孩子作答,只见他捏着衣角垂头不好意思,小模样又是惹人怜又是惹人爱。于是她便怜爱着道,
“木儿若是担心要花银子,那就不是问题,你如今是我赵家人,银钱花销不用愁的,你爹不曾与你说过么?”
花银子确也是一大要因,木儿仰起小脸望望两个大人,以他的认知这二人瞧着是不愁钱财的,既然她们待自己如此温厚,那就不拒绝了罢,
“嗯!木儿去逛街!”
两个大人这才满意。赵雪娥再揉揉他小脑袋,深觉哄小孩儿不容易,哄好了倒是挺有成就感,想了想又对自己娘亲说,
“今日就劳娘您带这孩子出去走走了,雪儿在府里安排备些礼品,明日我们一起带着木儿去看看芸儿吧。”
赵夫人点点头:“嗯,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带木儿回去歇歇,注意着些,他那房间要通风,这么热的天呢。”
“娘放心,都已准备妥当。”
“那就好。”
赵府别院,小六子依照吩咐,尽心尽责守着受伤的姑爷不离房间半步。
邱婉儿被这小子盯得是苦不堪言。晚间她要沐浴,小六子见她身子依旧软绵绵出不了大力气,一再劝说由他在旁伺候,被她无情拒绝后,又说叫丫鬟来伺候,同样费她几句口舌才打消他这念头。
等屋里人全数识趣离开,婉儿才磨磨蹭蹭挪去闩上门,进了浴间。
呼——
一天到晚有人看着,成日勒着胸要死不活躺床上,伤上加伤都不止!
心下默默叫苦,婉儿小心翼翼褪去薄外衣,皱眉忍痛正要解中衣衣带,忽闻一道异声从外间传来。警惕如她立时抄起外衣披上,靠近浴室门前侧耳探听,果然有细微响动由远及近。
“谁?”
来人已至门前,与婉儿只得一门之隔,左右没法逃,婉儿低喝声质问,想到来者的可能,心跳突突泛起不安。
幸在所料偏差,来人回应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是我,石田。”
呼——
门打开,刚毅有神的面容入眼,是石田没错。
“石大哥,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抱歉,打扰你沐浴了。”
石田罕见地说了句于他而言的废话,婉儿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摇摇头没接下去,切重点,
“可是你家主子又有吩咐了?”
石田未答这一问,只说:“我来为你运功疗伤。”
再次出乎意料,邱婉儿绝想不到对方前来是为此目的,一时有些迷惑,待她三两句试探下来,算是确认事实:曾凌峰没那么好心,是这人自己的主张。
为此,整个疗伤过程,邱婉儿未能全然摒除杂念,多少分了些思绪,琢磨石田这一做法所为何故。
得出的结论是:怜香惜玉。
难得的一次,邱婉儿松下心来,为自己男女通杀的无穷魅力而暗爽,胡思乱想间半个时辰竟过得飞快,石田收势的瞬间,她身上那股沉甸甸的不适感去了一半。
于是又不得不感叹:内力是种好东西。
屋里门窗紧闭闷不透风,石田运功花了大气力,此刻已是满脸潮红全身汗水,见婉儿脸色还好,依旧不多废话,利落起身就要离开。
婉儿自然见了对方此状,可除那一句“多谢”,她想不出还能说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