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娥点点头:“董伯父请说。”
“我也知振威镖局如今势头,完全不需与那些个门道不正的有来往牵扯,可凌峰近日与廖掌柜那边过从甚密,我也觉得不妥。那廖掌柜也算爽快,直说是凌峰有事托他,似是在打探甚么人……”
雪娥闻此,不解追问:“打探甚么人?”
对方看过来,也是一脸的求知神态:“是啊,说是凌峰托他查探从京城而来的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底细,确切说,是一对母子。我听了也不明白,隐隐觉得凌峰的失踪该是与此事有关,便急忙过来与你们商量。”
错愕爬上赵雪娥的脸,只见她眉头紧锁,喃喃低语:“一个女人,一对母子……”
“是啊,不知是甚么人,竟需求助廖掌柜那边动用人脉去查,令人甚疑……雪娥对此可有眉目?”
听到这里,被迷雾笼罩的赵雪娥脑中猛然灵光闪现,回顾前情种种,联系前前后后,似一顶黑压压的大石沉入她心,又似封堵心田的锁头寻到了钥匙,正中锁芯,顷刻就要打开……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来人,立即去请曹大夫过来!”
“……”
赵雪娥喊毕,恍然想起眼下人手紧缺,而事态也紧急,自己一刻都不愿耽搁,便与董老爷相辞,
“董伯伯,雪儿忽然想起有件急事需即刻去处理,就先失陪了,抱歉。”话毕,人已飞身离开。
董老爷惊了一脸,望着那道飞速消失的倩影,半天回不过神……
雪娥如此一着,实则是非常失礼的。人家客人上门来,连杯茶水都没喝上,话还未说完,她这个做小辈的主人家却突然离开,是旁人早该恼了吧。可她管不了那许多了,赵家董家关系良厚,相信做长辈的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当务之急,是要去确认那件事……
若她心中猜想当真属实,那姓贾的就太过可怕,太过可恶了!
邱婉儿母子的马车已驶离凉州城数十里,说近不算近,说远,若是有人打马追来,定是能追上
婉儿疑心颇重,这一路太过平静,反倒令她不安,不敢有丝毫倦怠,期间只草草吃了两个馒头就几口水。而木儿,除了吃干粮,下车小解一回,再无其他。大热天的奔逃颠簸,他是睡不着的。
此时已是临近日落,过了前方一片松林,就是一座小镇,婉儿寻思到了那里要换一辆马车,打尖或是继续赶路,还得看看情况。
“木儿,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天黑了,你累不累?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息?”
记挂着儿子年幼,又是这般难熬的天气,邱婉儿询问起来。马车里,木儿慢慢挪到车门边,撩开门帘瞅着自己娘亲的背影,糯糯应答,
“木儿不累。娘,咱们要去哪儿呀?”
婉儿一顿,随后笑了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找我们自己的家。”
“可是娘不是说,赵家就是咱们的家……”
“木儿!”
身后小人儿黯然的语气把邱婉儿惊住,笑容僵在脸上,皱起眉,不得不拉马停车,回身哄孩子。
“木儿,那赵家于别人或许是个好地方,但是于我们,终究不是归宿。你记住,我是你娘,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
木儿听不明白,茫然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娘,问:“那咱们还会不会回去,见不见姥姥和……”
“不会。好儿子,别想这个了,我们得赶路,天黑之前一定要到人烟之地。”
这两句,木儿不算被哄好,只是对娘亲的顺从。其实他也不懂,明明也是无数次奔逃赶路的其中一次,为何今次离开一个地方,心中会闷闷不安,似乎有些不想走……
邱婉儿也知孩子为何有此一问,赵家人对孩子好,对她好,毋庸置疑。然她们越是待他们好,将来他们母子面临的局面,越是艰难。
只是眼下的她毫无良策,为保自身,唯有一走了之。
对不起了雪儿,对不起了岳母大人!
幸好,我走之前,也算为你们做了件事,就当功过相抵吧。如是那样也抵不过我对你们造成的伤害,那也只能抱歉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