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虽不行，但偷偷送进送出一些人或东西倒很有可能。所以我们在城门处需要更多力量，严加审查，而且要将每支队伍的人员重新分配随机组合，以防某些队伍士兵被逆党买通，分开来至少可以让他们有个顾忌。”

“我明白了，这就去办。”小黑点头，当即就准备去安排，却又被拦住。

“三弟你别急呀，城门虽然需要加人手，但不需要太多，太多了反而效率降低。剩余的人要安排在皇城周围，你让京卫配合工部，尽快在皇城周围建设些瞭望塔楼，越简易越好，至于建多少、隔多远建一座都由工部测算，但以皇城为中心，至少修建三圈。让京卫在其上日夜看守，人员组合随机重组，换班轮岗同样一天一变，严防内鬼！”

小黑是越听越佩服，宋仪说的每句话都能说中他没考虑到的地方，真不愧是被皇帝看中的人呐。

“二哥，还有吗？”他问。

“暂时就这些，你先去办，有事的话我再找你。”宋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幸苦你了。”

小黑不以为然，笑道：“二哥这是什么话，我现在可是副督尉，都是本职罢了。”

………

与小黑将最重要的防卫工作吩咐完后，宋仪又去太医院找了徐玉山。

徐玉山奉命在那里检查李镜明的尸体，看看有什么人为行凶的痕迹，如今已经过了一夜，想必差不多有了结果。

果然，徐玉山早早就在安置李镜明尸体的房间前等待。

“徐先生，查出什么了吗？”宋仪没时间问候，一上去就直奔主题。

徐玉山叹了口气摇头：“宋大人，在下将李大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确实没发现任何新近的人为伤口；毒物之类也确定没有，一切都符合溺水而亡的特征。”

宋仪沉吟了一下，突然问起：“徐先生，你说溺水而死会很痛苦吗？”

徐玉山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认真思考后回答：“溺水是什么感受在下实在不知，不过比起中毒之类的死法，应该会轻松不少吧。”

“不，一点都不轻松。”宋仪眼眸低垂：“我溺过水，在涪城前的涪江里，那时我在江上遇袭、船只倾覆，当落到水中时完全有力无处使，不管四肢如何挣扎都找不到一点点踏实的感觉，甚至连脑袋朝上还是朝下都不知道……在水里憋气和在地面可完全不一样，江水的每一下涌动都在挤压我的胸腔，逼着我往出呼气，当一口气呼完、身体被逼无奈吸气时，连肺叶里每一个分叉被被冰冷江水刺得发疼……就在这个关头我被春香救起来了，但李老头他没有，他只能忍受肺被水填满的痛苦，直到咽气。你说，这真的比中毒轻松很多么。”

徐玉山一直默默听着，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直到这时才惭愧而言：“是在下愚昧了，从未切身体验却说出那种妄语。”

“不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宋仪意识到对方误解，连忙解释：“只是突然想起像他这么个酒葫芦不离身的潇洒老头儿，到头来竟然死得这么不潇洒，真是不合他的脾性。唉，他应该活到十岁，在夕阳下面喝着酒离开才最合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