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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该动身了。”外面守着的小太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着门缝吆喝一声。
话音刚落,宋仪就推门而出,身上衣装刚刚合适,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公公请带路吧。”宋仪整了整衣领客气道。
二人一前一后默默在石砖路上行走,直到一座恢弘庞大的宫殿前,小太监脚步不停迈上台阶。
宋仪抬头仰望,足足百米以上的长阶绵延向上,阶梯上的每一块长砖、每一根勾栏、每一个雕刻全都由乳白色的汉白玉修建而成。长阶尽头,深红色的宫殿足足比蜀王宫庞大了三四倍有余,金黄色琉璃瓦呈现最完美的弧度,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光芒。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而去!
宋仪一步步踩在汉白玉阶梯上,仿佛在走向仙宫。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后,小太监回头拦住他道:“大人稍后,待咱家进去通报。”
小太监走后不久,殿中传来一声悠长呼唤:“宣——宋仪觐见!”
宋仪随即深呼吸一口,迈开大步进殿。
殿内同样金碧辉煌,视线沿着正前方御阶而上,高贵的龙椅位于整个宫殿地面的最高点,一个身着黄色龙袍之人端正坐于其上,这就是汉帝陈友谅。
皇帝一幅古铜色国字脸,浓眉泛着灰白,脸上皱纹满布,颌下短须同样花白,但王者的肃穆感丝毫隐藏不住。跟影视作品中光头带着些许奸猾的形象大相径庭。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人,不过宋仪也不敢再乱看。
“臣宋仪,拜见陛下!”宋仪在大殿中间停下,用脑中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的动作、语言跪下,额头贴在地上,等候命令。
“朕从未册封与你,如何称臣?”汉帝有些苍老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浑厚有力,在大殿中回响。
“淦!皇帝老儿我跟你无冤无仇甚至还有功诶!咱好好说话不行么,一上来就刁难我……”宋仪心中狠狠吐槽,不过还是保持磕头的姿势规规矩矩回答:“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称为臣应该也没什么不妥当之处。”
正疑惑皇帝卖着什么药时,他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嗤笑声,再熟悉不过了,不是李镜明那老头还能是谁!事实上也确实是李镜明告诉皇帝可以尽情刁难,不过皇帝也适可而止,初次见面没必要装什么恶人。
“此话虽没错,可北方广袤土地上,没人会这么想啊……”皇帝想到了北方的元廷不禁轻叹,接着便抬抬手:“平身吧。”
“谢陛下。”宋仪站起身,脑袋仍低垂着等候问话。
“你执掌川蜀期间,治下如何?”
“功过皆存,说来话长。”宋仪想先敷衍过去,毕竟琐事没什么可说的,重要之事他又拿不准该不该说,得之后找李镜明商量商量。
“那就之后上一道折子吧。”皇帝果然没再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