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雨开始小了许多,但整个群山还是笼罩在茫茫雨雾中。
细密的雨水中,山谷间雾气升腾,往日雄丽多姿美不胜收的群山,在烟雨中如影如幻。
从龙凤寨通往马虎沟村的山道上,有一辆吉普车艰难地行走在峰峦起伏,蜿蜒崎岖的山道上。
在青山深处,也就只有这种四驱的北京吉普才敢在雨天出行,其他车辆只能老老实实地蹲在家里。
吉普车行驶在颠簸不平的路面上,如同一个醉汉,身子左右摇摆着。
雨水敲打在风挡玻璃上,雨刷不停地摇,驱赶着密集的雨珠。
没多会儿,山道上突然驶过一辆盖着棚布的重型大卡车,几乎和吉普车擦肩而过。
大卡车巨大的轮胎,从积满泥水的坑洼上碾过,卷起无数泥水,噗哧一声,泥水把吉普车溅了个大花脸。
吉普车的雨刮快速地刮走泥浆,这才看出吉普车里正是郝大勇等人。
开吉普车的中年司机骂了一声,旁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组织委员王殿辉回头小心地对郝大勇说道:“郝书记,这段路太难走,你可要注意点儿,别碰着头!”
此刻,吉普车里的人,随着车身的上蹦下跳,身子不停地窜上跳下,左右摆动,十分难受。
“郝书记,这段路最不好走,前面会好些。”
郝大勇一边扶着前面的座椅背,一边前倾着身子说道:“我没事,当兵的什么路没走过啊!不过,这路好
像修得也不错,不应该这样啊!”
王殿辉说道:“原来柏油路修的可好了。可是架不住那边的石料场每天有重型大卡车压过来碾过去,这还有个好啊?”
郝大勇说道:“原来刚才过去的大卡车拉着的就是石料厂的石料?按说石料不怕淋雨,盖什么篷布啊!”
王殿辉说道:“马虎沟村石料厂是女企业家柳叶眉开的,她是乡里的利税大户,也是环保模范,她这样用篷布遮盖着,可以防止扬尘!”
郝大勇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样的企业家,的确很难得!不过,石料厂的车把路压坏了,也应该让他们负责重修才行,不然马虎沟的老百姓可吃苦了!”
王殿辉:“谁有这个权力让石料厂修路?马虎沟村石料场是乡里的利税大户,宠还宠不过来呢。”
王殿辉话音未落,向小虎一个不注意,随着吉普车的猛然颠簸,他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车顶上。
向小虎疼得直咧嘴,他摸摸头诙谐地说:“哇,到了马虎沟村,我这铁头功也练成了。”
马虎沟村的中心街道上。
良新超市的大招牌,竖在五间门市的门头上,连同门面前的彩钢棚在雨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周良新一边靠在彩钢棚的柱子上玩手机,一边不时地朝村口看两眼,显然也在关心省里来的郝书记今天进不进村。
雨,哗哗地下着。
一个七八十岁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在一个
岁女孩的搀扶下,头上顶着一块塑料布,步履蹒跚地从雨中走过来。
女孩经过超市门前,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良新。
周良新抬起眼皮看了女孩一眼。
女孩身子一抖,不由自主地向老奶奶身上靠着。
周良新收回眼皮继续玩着手机里的游戏。
女孩和老奶奶似乎加快了脚步,在雨中向前走着。
豆大的雨滴砸在塑料布上,发出汩汩的声音。
风雨中,一老一小的背影,显得十分地弱小。
马虎沟外的盘山道上,郝大勇他们乘坐的吉普车依旧在艰难地行进着。
王殿辉回过身,兴致勃勃地指着窗外说道:“郝书记,外面的这片山就叫马耳山,相传上古时代,天上一只白龙犯了天条了,贬下凡家化身一匹白马,这匹白马为了替老百姓铲除一只马虎精,可这只马虎精恶斗三天三夜,这才杀死马虎精,自己也身受重伤。马虎精死后化成一条深深的马虎沟,白马死后化身马耳山,永远镇压这马虎精不能危害百姓。这马耳山山型峻秀,婀娜多姿,气象万千,一看神似一匹两耳耸立的白马。可惜今天下雨,雾濛濛看不清楚。这要是晴天看上去,巍峨险峻,气势逼人,比张家界一点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