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尔涵从他们住的酒店里悄悄的跑了出来,孤身一人,回到了她母亲的墓前。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着,任凭眼泪从自己的眼眶中流淌下来,又低落到脚下的泥土地上。
“你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下了她一跳,魏尔涵猛的转过身子,有些防备的看着他。
眼前是一个年纪比易老爷子稍微年轻些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一只手里攥着一把木质伞柄的黑色长伞,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丝质的手帕,真关切的看着她。
“你别误会,”那人看她一副警惕的样子,安抚性的摆了摆手,向后退了一步,笑的一派温和,“我只是看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有些担心罢了。”
“啊,”魏尔涵也意识到自己太过警惕,有些尴尬的冲他笑了笑,“抱歉,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有些入神。”
“没事的,”杜笙笑了笑,将手里的丝帕向前递了递,“叫我杜笙就好。”
“叫我魏尔涵就好。”魏尔涵温和的笑了笑,接过了杜笙递来的丝帕,半掩着,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抱歉,把你的手帕弄脏了。”
“没关系,”杜笙笑了笑向前迈了一步,走到和魏尔涵并肩的位置,看着眼前的墓碑,神态安然,“做人嘛,总会遇到或多或少的伤心事的。”
风吹过墓边的柳树,带了几片泛黄的细长柳叶飘落下来,慢慢悠悠的落到了草丛中,陵园里还放着一首哀伤的歌曲,歌手的声音空灵而飘渺,惹人徒增悲伤。
“那你呢?”魏尔涵看着眼前站的笔挺的人,只觉得有种莫名的伤感在心底里弥漫开来,她不自觉的将心里的话问了出口,“你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猛然间,魏尔涵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摆着手,支支吾吾的说道:“抱歉,我不是,我不是故意想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没关系,”杜笙笑了笑,眼底里却透露出一丝的悲哀,“我是来看我的妹妹的。”
“你的妹妹?”魏尔涵皱了皱眉头,她伸出手来,想要安慰一下眼前的男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杜笙低声笑了笑,魏尔涵却丝毫没有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笑意。
“你呢?”杜笙转过身子来,手里的黑伞抵着一枚细长的柳叶,将他摁在地上,碾成了碎块,“你呢,你又经历了什么伤心事?”
“我……”魏尔涵犹豫着,不知为何,她从杜笙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她微微阖上眼睛,苦涩的笑了笑,“我来看我的母亲。”
“是吗?”杜笙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声音轻的仿佛可以随风散去。
“你妹妹,出了什么事?”魏尔涵知道自己这样问有些唐突,可不知为何,她多年不曾出现的好奇心此时竟占据了她的整个脑子,“天灾,还是人祸?到底出了什么事?”
“人祸。”杜笙低低的说了声,便再也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原地,背对着魏尔涵,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