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楼上布置好的新房里,魏尔涵望着头顶的丝绸幔帐,随处可见一早几个闺蜜朋友帮忙准备好的轻气球和一应饰品,卧室的空气里散布着令人舒缓的蔷薇香氛。月光照进远处的落地窗边,洒落在披着婚纱的人台上,层层叠叠的柔软蔓纱缀满了软缎缝织的立体玫瑰花和和宝石拼镶在月光下朦朦闪闪,一袭柔软的裙摆肆无忌惮铺就在地毯上纯白得耀眼,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就着月光浸在每一片衣料上面。
易思涵就躺在身边,短短的小身板抱着软枕窝在她的身侧沉沉的睡着,魏尔涵不忍心惊动她,不敢翻身。
她在想她的母亲殷文善。大概每个母亲最美的期盼就是亲眼目送女儿穿着华丽的婚纱走到此生最爱的人身边,然而她的母亲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过往的恩怨或许能够被岁月光阴消磨殆尽,但有些事物一旦消失在这世上,所留下的空洞却再无法被填补。
即便明日的清晨来临时,她扮上最精致的新娘妆,也再没有母亲能在一旁看着她此生最美的模样;魏尔涵看着那一袭婚纱闭了闭眼睛,她在心里许愿想在梦里能梦见母亲,她想在梦里要她见到女儿最美的样子,然后告诉殷文善她会和易靳淮带着他们的孩子过得幸福。
魏尔涵闭上眼睛轻声的长长呼吸,试着让自己尽快的进入沈眠,因为一夜的时间太过短暂。
婚礼的早上就这样如期而至,或许是夜里的祈祷真的应验了,魏尔涵梦到了母亲,回想起昨夜的梦她心里五味陈杂,能够得到母亲的祝福此刻她觉得无比的满足,没什么可难过遗憾的了。
爱丽她们几个闺蜜一早便做好准备赶来陪她,虽然魏尔涵和易靳淮早就落实了结婚证,但是身为闺蜜的她们丝毫不介意易靳淮要以一场华丽的婚礼仪式和饱满的堵门红包来表达他的深情厚谊。接亲进行时轰轰烈烈,身为花童的易思涵小朋友也终于穿上心心念念的精致小礼服,如愿以偿的成为众人艳羡瞩目的存在,好不光彩。
易靳淮在接亲到会场后出面迎宾见礼时有些走神,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他依旧谨慎的应对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却似乎总觉得遗漏了什么。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他想,他要给魏尔涵补一个完美的婚礼,不容有闪失。
礼堂大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伴着整个婚礼的高潮,魏尔涵的心也几乎随着跳到了最高点,易靳淮就在礼堂大门的另一端,脚下通向他身边的栈道铺满了她喜欢的大马士革玫瑰,那个人穿着挺直又帅气的米白色西装坐在礼台一旁的高脚椅上,优雅又不失爽朗的叠起双腿抱着吉他,远远用炯炯目光望着她唱着《youarelove》
不论是八几年的拉斐也不能让她像此时这样沉醉,易靳淮的歌声结束后,礼堂外的钟声随之响起。魏尔涵此刻紧张到将手里的捧花束几乎捏得变形,她在众人的注视里缓缓一步一步向易靳淮走去,所有的呼声以及不绝的快门键音都变得模糊,清晰地只有伴着脚步的每一次心跳。
这一刻他们等的太久,久到他们不愿意去细数。从今天再站到他身边的那刻起,他们过去的种种都将画上一个句号,婚礼只是新的asxs,由此开始携手相伴的路便只属于幸福。
轻薄的蕾丝手套已被她手心的汗浸得有些潮湿,易靳淮握着她的手将他温厚的体温传递给她。两人相视一笑。
瞬间,礼堂里的快门声浪涌向高潮。
“下面我宣布,易靳淮先生,魏尔涵小姐——”
“等等!”主持人的话音被冷峻而压抑的声音猝然截断:“我反对你们的婚姻!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