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最后一丝清明，白川鱼一把甩翻了吴歌：“不信她，老子信你？！”

那吴歌似乎虚弱至极，竟毫无躲闪之力，被白川鱼一股神力甩得滚了几圈，撞在祭台中央那道凸起的土台上，当场撅了过去。

白川鱼也没想到酝酿已久的与吴歌大战的场面居然根本没出现，不仅没出现，而且此时的形势好像有一种特殊奇异之感，既让人觉得爽快，又让人心生危机之感。

——那问题，应该就是在这个“齐月”身上了。

他猛然扭过头去，就见齐月面目凉冷望着吴歌，似乎跟本不认识此。

白川鱼皱眉，齐月恨吴歌又敬吴潇，本就对这个老东西态度复杂，怎么此时看上去竟跟她无关似的？

不仅无关，而且齐月眼底那抹暗红始终不曾褪去，见吴歌远远昏倒在土台，甚至有越来越强的态势。

白川鱼不敢迟疑，上前一把想要抓住齐月的手腕，这丫头即便是化作这副样貌，他也必须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回西疆大营。在白大将军看来，天下没有比西疆大军守卫的地方更安全之处了。

谁知他刚伸出手，就觉近在咫尺的齐月身旁仿佛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气罩，将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向一旁，只落得齐月冷淡地望了他一眼。

“齐月……”白川鱼上前一步，立即感到一阵强烈的气流将自己生生推拒在外，不能再前进半步。

他吃惊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向齐月。虽然她此时的样貌跟梦中那人一模一样，可眼神却冷淡得像一潭冰湖，看不出丝毫情绪。

原来，她也会有不让自己走近的一天。

白川鱼不敢相信眼前人。现在的齐月，她还是齐月吗？还是那个随时都愿意用温暖目光看着自己的齐爵爷吗？

直到被挡在这层气流之外，他才猛然意识到，齐月好像真的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任何事。

从西疆大营门口她劳顿坠马的第一面，到每次被自己刻薄地嘲讽，再到明知羞耻还老老实实穿上女奴衣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甚至在夜叉国雨林里，树叶搭成的小小帐篷里她愣神地凝视，似乎齐月这个人天生就是永远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她——真的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白川鱼如雷劈斧砍呆立当场，明明知道此时身在吴歌老巢，可面对这样的齐月，前世种种记忆纷纷涌入脑中，却怎么也盖不过齐爵爷给他的记忆。

“你——”白川鱼艰难开口，“你跟我回西疆大营好不好？”

此言既出，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我给你换顶帐篷住。”对，你的帐篷已经被凶兽拆干净了。

正当他觉得这些废话对于一个全然不同的齐月毫无作用时，她却出其不意地开口道：“换？帐篷？…我，不是有临时营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