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村被他一吼,吓得一缩脖子:“哥!楚哥,有、有事您说话——你、你别吓我啊!”
前面楚不秋先生的身形高挑薄瘦,衣袂飘然,在灯烛摇曳的狭窄通道和轰鸣机器声中,他的背影半隐半现,可从夏河村的角度看来,楚先生依然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此时楚先生走得极快,夏河村一个大高个也得迈着大步跟着一溜小跑。
又转了两个弯,机器轰鸣声被山体石壁隔了几重,终于清净了许多,楚不秋猛然刹住了脚步。
“砰!”夏河村一个没收住脚步,一头撞在楚不秋后背上,鼻子疼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楚、楚兄你怎么停下来了?”
看夏河村傻乎乎还在揉鼻子,楚不秋眼中狡黠冷光闪烁:“夏老弟,咱们也算是两世弟兄——我问你,你不觉得……此处马上就要翻天覆地了吗?”
夏河村冷不丁被楚不秋这么一吓,脱口而出:“啥?你说什么?‘翻天覆地’?你是说,小白那家伙会来拆家?!不能吧!有、有大国师在呢,他一个毛头小子又能如何?”
楚不秋冷笑一声:“大国师?你说你师父吗?我看你是在慧心国待久了,都不知道外面世事变化——黠面国万象太平公早就将你师父的一举一动、将这个秘密基地上书国君,他们正等着吴歌回去自投罗网,削去国师之位都是轻的!而你嘛……”
顿了顿,楚不秋接着道:“而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师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吗?”
夏河村瞪大了双眼:“强弩之末?你说谁?我怎么不知道??”
楚不秋脸上笑意森然:“你没发现,刚才他连金球之力都不敢借助——若不是万不得已,他老人家会把金球再交还于我、还让我重新拥有‘法力’吗?”
他这么一说,倒真把夏河村说懵了。
夏河村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师父吴歌心思缜密,疑心病也重,将那小小的金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连自己和夏时柳都不让碰一下。如今金球被齐月带回、失而复得之后,师父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将这金球还给楚不秋?除非……
除非,他已经不再看重这金球了。
他喃喃道:“可是……这金球对师父而言已经没有作用了吗?”
“嗤——”楚不秋心里真是一万个瞧不上夏河村蠢笨如牛的大脑,撇着嘴冷笑道,“金球之力对他自然是有用的。可他前端时间几度身受重创,又失了金球,全靠普通草药和大夫治疗才得以保命。你不觉得,师父的‘法力’已经在这几次之间……”
“在这几次受伤之间……消失了?!”夏河村大吃一惊,几乎嚷嚷起来。
“嘘,闭嘴!”楚不秋差点跳起来一把捂住夏河村的嘴,“现在周围都是你师父的人,你怕死得不够快吗?”
夏河村被自己的推断惊得六神无主:“楚、楚哥!你是说,师父他真的……是个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