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倒是给他气乐了,这家伙真是油腻可人啊!明知自己行动迟缓差点出了大事,可绕来绕去他就是不承认,不仅不承认,而且还找了不少客观理由给自己开脱。
蠢,实在是蠢极了!
不过蔡棚可不这么想。人家蔡参将是西疆大营家生家养长大的,自认为根深蒂固谁也动他不得,这会儿齐爵爷不过是国都来的文官,蔡参将笃定白大将军和季副将即便再不爽自己,也不会任由一个文官欺负西疆大军的自己人。
所以,他不仅敢顶撞齐爵爷,而且还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等着齐爵爷这个女人自动退却。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齐爵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家,此刻却斗志坚定,言语行动渐渐变得强硬起来。
只听这女爵爷冷笑一声:“哦?你不说,我还真当自己是个外面来的文官,不敢管那些带兵打仗的事情呢!——白大将军,本爵爷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听你们汇报战情?”
蔡棚乐了,这齐爵爷可是撞到白大将军刀口上了——白川鱼那个家伙脾气暴躁又厌烦女人,你这副嘴脸趾高气昂跟他说话,还骂他的下属,白川鱼没拿大耳刮子抽你就算好的了!
谁知蔡参将的牙还没呲开,就听白大将军慢慢悠悠缓声道:“爵爷智明过人,当然是以国君亲点的西疆大军忠勇判裁官的身份在此督查战况。来人!”
左右齐喝一声,只听白川鱼低徊又冰冷的声音道:“右营参将蔡棚,临阵迟疑观望,几致延误军情、主将副将毙命……”
蔡棚一听这话,如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冻僵硬了:“不,不不不……我没有——你!你们!!你们乱讲——”
白川鱼冷漠道:“蔡棚,刚才齐爵爷已经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认错,不过是‘行差就错’而已,给你个台阶下罢了。可你不仅不认错,而且还嘲讽堂堂西疆大军判裁官不懂得军事——怎么,你是想让我和季副将替你背这个锅么?”
季鹰再也忍不住,上去就是一脚:“姓蔡的,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差点害死白大将军和我,害死几百号兄弟!你居然还说别人不懂行军打仗??不懂行军打仗的人昨夜能救大家于水火?!——也是大将军网开一面,看在你父亲军功卓著的份上,一再饶你性命——换做是你,今日早就将贻误军情者当众处斩了!”
这一脚也是够狠,将蔡棚踹得就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此刻他一夜未乱的发髻终于摇摇欲坠,被季鹰几句话骂的面如死灰,他哆嗦着嘴唇:“你,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颠倒黑白!你们是一伙的——”
齐月倒是站起来,缓缓踱到蔡棚面前蹲下,半笑不笑道:“蔡参将,犯错的是你,顶撞爵爷的也是你,拒不认错的也是你。啧啧啧,这可不是什么悔改的好兆头啊!”
背对着众人无人所见之处,蔡参将这才注意到,发飙了的齐爵爷双目之中蓦然升起一团暗红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