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唐钰才自宿醉中悠悠转醒,伸手揉揉疼痛欲裂的脑袋,暗道这酒果然从古自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房内无人陪着伺候,白渔儿与云采菱这两位夫人似乎被他宠得太不像样,完全失了古时女子该有的德行,大有朝着现代女子独立、自主、骄横、跋扈的康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的意思。
自己挣扎着站起身,抓过衣服穿好,刚走了几步,便觉眼前一片眩晕,腹内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壁干呕了几声,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等到稍稍适应了一些,这才似软脚虾一般打开了房门。
“哥哥,你醒啦?”见到唐钰出门,站在廊角的芙儿三两步跳了过来,将手中盛满清水的木盆放在他面前,“赶紧洗漱吧,大厅里有人找你,说你昨夜喝醉了还未醒,这人也不走,只管坐着等,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唐钰掬起清水搓了搓脸,又用沾了细盐的柳枝清理牙齿,也不问楼下大厅里坐着的是何人,而是问了一句:“你嫂子呢?”
看来还是对昨夜身边无人照顾心存些许怨念啊。
“还说呢,你昨夜喝多了吐了一身,还是我与虎子将你弄回房间的,棉儿嫌我身上有酒气不要与我睡,只能由渔儿嫂子陪着,采菱嫂子原本要过来,不想还未进门呢,只在门外闻了些酒气,便吐得七荤八素的,脸都白了,哪里还敢进门?如此这般也只能委屈你一夜了。”
“原来如此。”唐钰接过芙儿递来的丝巾擦擦脸,忽地对着她哈一口气,看着芙儿被他嘴里残余的酒气熏了个正着之后慌忙闪避的狼狈模样,唐钰哈哈一笑,抬脚下了楼。
正如芙儿所言,大厅里的客位上端坐着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想是前来拜访的时间过于漫长,原本需要陪客的朱老也告罪离开,只留下男子与他带来的小厮一坐一立地等在大厅,久坐未动的男子伸手端起茶杯揭开茶盖,看一眼杯中之后,却也只能苦笑着摇头,想来杯中早已没了茶水了吧。
唐钰一甩衣袍,随即跨进了客厅拱手致歉道:“劳这位兄台久侯,唐某实在过意不去。”
匆忙之间,男子立即放下茶杯,起身还礼,不想坐得实在太久,不觉之间脚已麻了,只能咬着牙起了身,因为脚麻的缘故,在唐钰看来此人的笑容竟显得有些扭曲:“无妨无妨,唐公子客气。”
唐钰看着眼前的男子,自己并不认识,看他的穿着打扮与身形样貌,身份非富即贵,如此一个在钱塘城有着一定地位的人居然心甘情愿等了自己一个早晨,自己又何德何能令一个陌生人如此执着呢?
似乎看出了唐钰的疑惑,男子呵呵一笑,开门见山道:“在下罗睿,是西湖诗社的社长。今日冒昧打搅,是打算邀请唐公子入我诗社,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啊?”
“西湖诗社?”唐钰凝眉沉思了片刻,似乎自己初到钱塘,也并未与什么文人才子有瓜葛,怎么会有诗社无端找上门来?
听到了唐钰口中的低喃,罗睿便是一脸傲色地说道:“我西湖诗社是钱塘、嘉兴,、湖州一带最大的诗社,社中才子如云,实力强劲,若是公子肯入社,那更可谓如虎添翼了……”
“罗兄请稍等。”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介绍,唐钰的头似乎又有些疼了,“在下才疏学浅,只怕不够资格加入贵社,罗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