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仰头依旧只能看到云缝中几缕微弱光线的上午,杜飞所率领的大部队已经进入冰封的大西洋。
这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冰川世界,对于远征队伍来讲是种很大的挑战,因为四周没有任何掩体可以躲避。
两万人规模的大军,从高空俯视就像一串长长的蚂蚁。
如果现在有一架敌机从冰川上空呼啸而过,暴露在天地之间的这支大军将被人尽收眼底。倘若敌机再向队伍发射几枚空地导弹,后果可想而知。
所谓的轻卒锐兵,长驱至国,那种理想境界只能停留在历史书上。
迭代更新的生态战衣,固然比过去那种笨重的防护服要优良得多,但也不是无坚不催的铠甲。绝大多数士兵最渴望的还是和平,希望人类世界再无战火。
但没有哪个士兵敢停止前进。
亚赛公爵手中的枪不长眼,之有已经有个不知轻重的逃兵被一枪爆头。而身为全军主将的杜飞,似乎也认可了这种杀无赦的冷血行为,竟全程没吱声。
为此那位三米高的巨人墨斯,至今都是满肚子幽怨,他想不明白杜飞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亚赛公爵为所欲为,搞得好像亚赛才是他的心腹一样。
大军走到半路上,又有一个士兵因为发了几句牢骚而被亚赛公爵一枪爆头,墨斯实在忍无可忍,跑到前面把指挥车拦了下来。
陈紫央从指挥车上跳了下来:“墨斯,你想干嘛?”
“我有话跟将军说!”
墨斯没有理会陈紫央,径直登上指挥车。
指挥车上的气氛超出了墨斯的想象,原本以为杜飞正在谋划战策,没想到杜飞却跟铁牛、小四围在一起斗地主。
输了的人就在脸上贴纸箱,从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将军!墨斯忍怒呼吁:“将军,你一生荣耀,将即毁在这一战!”
“是吗?”
杜飞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两眼盯着牌面,甩了四个大老二出去,炸了上家铁牛的顺子。
顺子愣眉憋眼的嘀咕着:“老大,你不按套路出牌,四条大老二通常不都是拆开来打的么?”
“老子的套路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拖拉机。”
杜飞又甩出一手牌,玩得不亦乐呼。
站在一边的墨斯实在无法再憋下去,抬起右脚往桌面上一踩,不锈钢的桌面被踩出一个巨大的凹脚印。
杜飞这才抬头瞄墨斯一眼,拧眉道:“吃炸药了你?我不就是当着大伙的面踹了你一脚吗?身为一个大将军,难道我没资格踹你?”
“你当然有资格踹我,但是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墨斯刚直地追问:“你为什么要纵容亚赛公爵胡作为非?”
“真不明白?”杜飞纳闷地问着墨斯。
墨斯义愤填膺地说:“我真的想不明白,亚赛公爵明明是个不可信任的奸诈小人,你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并默许他随便杀人。”
“你们西方的上帝早就已经说过,要想让一个人彻底灭亡,不妨先让他膨胀一下。”杜飞有些失望地问:“现在,你想明白了吗?”
墨斯愕然愣立。
沉思好一阵才汗颜傻笑:“所以,你之前踹我那一脚,并不是因为我真的犯下了错误,只是想让他膨胀,对吗?”
“墨斯,你的问题太多了。”杜飞严肃地说:“你现在应该下车,回到自已的队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