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仁善,奈何日暮穷途,时不我与。”
在墨斯被boss裁处死刑的当天晚上,张夜为杜飞在地下城的酒吧里摆了庆功宴。兄弟们一个个觥筹交错,喝得好不欢乐,杜飞却苦笑着与大家碰杯。
他不确定张夜是否懂他的感慨,但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本仁善。
譬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历史经验,他以前是唾斥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已竟然会将这条历史经验运用得炉火纯青。
或许是为了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那一丝自我谴责进行和解。
第二天早上,将墨斯押上刑场之前,杜飞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断头饭。餐盘中没有令人恶心的虫糕,只有美味可口的酒肉。
“这是不是最后的早餐?”
面对这一桌丰盛的酒肉,墨斯一点食欲都没有。
三米高的巨人之姿,并不能给他带来超凡的意志力。他跟所有被判处死刑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脸上会泛起紧张与绝望之色。
而唯一不同的是。
他在绝望之余,依旧保持着无法泯灭的愤怒。如果不是被注射了麻将药,双手又被铁链缠缚着。他一定会愤然而起,一拳打爆杜飞的脑袋!
坐在对面的杜飞并不惊慌。
他亲自给怒目圆瞪的墨斯倒满酒,并安抚道:“没错,这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顿早餐。
你将被押往地下城的万民广场,当众枪决。现在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就是给你安排一个枪法最好的士兵来执刑,尽量不让你承受太多的痛苦。”
“这间屋子,因为你的到来而充满了虚伪的气息!”
墨斯对杜飞释放出来的仁义毫不领情,但他并不排斥斟满的那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他手腕上那条粗重的铁链,在他重重搁下酒杯的一刻与桌面碰撞,发出了清越的铮鸣声。
仿佛这条铁链也心有不甘,想向这个世界发出怒吼。
杜飞不愠不躁,再次给墨斯倒上一杯酒,并感慨万端地对他说:“我们神州有一句古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
中东地下城的五千士兵,还有你,都是我征途上的垫脚石。你一开始有没意识到这一点,注定会成为一个失败者。”
“我固然失败了,但你卑劣的栽赃手段,迟早有一天会被公诸于世!你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人所唾斥。”
“不,历史是由成功者去书写。”
“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的很令人恶心!你没资格坐在我对面跟我共进最后的早餐,请滚出我的视线!”
墨斯低头切割着牛排,不想再看到杜飞。
杜飞没有离开。
他端起酒杯浅嘬一口,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坐在这里,一是为了祭奠我死去的仁善之心,二是为了感谢你,给你应有的尊重。”
“你要谢我什么?”
墨斯将信将疑地把头抬了起来,试图从杜飞的目光中找到虚伪的支点,进行强而有力的撕揭。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种诚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