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过处,但见一柄白光纯洁的仙剑,临空虚浮在了净身前,光华袅袅蒸腾,祥瑞之气逼人眉睫,竟是峨嵋镇山法宝“仙灵剑”。向易云看去,只见他潇洒负手,一脸的从容,只是左手在身后捏了一个奇怪的法诀,道:“师兄若不嫌弃,便与我同行如何?”
“可是……我从未御剑飞行过,恐怕无法驾驭。”了净窘迫的道。
但是临空的“仙灵剑”,忽然发出“嗤、嗤”的声响,闻风而长,居然瞬息之间,长大了数倍,像是一柄宽厚的船桨,然后慢慢下沉,沉在了了净的脚边,微微晃动,似有灵性般呼唤他上去。
孙世颖不耐烦的将他身子一推,他便一个踉跄,却稳稳的站立在了仙剑背上,易云口中轻呼了一声:“起!”仙剑无风自动,平平升起,已到了古木顶端停住。易云再次看了一眼秦若水,右手一伸、一挥,尚无人看清他所挽手诀,但见狂风暴动,毫无来由的仿佛从林中生起。然后一道杏黄光芒,破开尘土落叶,如风一般直冲天际而去。
随后,白光再闪,仙灵剑载着了净,跟了上去。众人惊叹之余,已各自操控仙剑,尾随而去。但是诸般色彩光影,皆追赶不上前面那盘旋成一圆圈的紫色光圈,那正是秦若水的“鸳鸯飞环刃”法宝。
孙世颖有些不信邪,脸涨得通红,将身体内所有的真气,尽数透过精神念力转化而催持在“铜祖”之上,堪堪能与秦若水并肩而行,只是不出一顿饭功夫,底气稍泻,便再次落在了后边,远远只能看见前面一白一黄一紫的三道光影闪烁。
孙世颖暗自叹息,想当年,与易云一起并肩杀蜈蚣妖时,自己的功力,本在其之上。但是此刻,却已经是望尘莫及的了。
就在这沉吟叹息之间,刷,刷刷几条人影,从自己的左右身侧,穿突了过去,急射进前面虚空中的那朵飘渺白云中去。
“哼!”孙世颖重重出了口气,道:“就凭你们,也想超越我?”,铜祖一声呼啸,仿佛带起一阵空气烧焦的气味,如电芒一般,闪进了白云中。
青城山、太虚大殿。
当初虽一度被魔道幽劫占据,却并未损伤根基。相反,幽劫对青城之巅的这太虚大殿,还静心构建修补过。原本好大喜功的太虚真人,就于这辉煌的殿堂,花过重金,堪称大手笔的装点过,其规模构造,甚至比崂山太清宫,还要恢宏庞大几分。此番收复失地,他又精心布局修葺过,此刻看来,更如宫殿般堂皇。
构成殿堂的石料,都是重逾千斤的开阔巨石,在这般接近苍穹,远离众生的高绝所在,构建如许规模庞然的神殿,投入的精力,必属非人。
群豪集中在宽阔的大殿之上,视线平射出去,是流云青天、一览千里,碧空如洗、仙鹤环绕,不禁有一种错觉,仿佛身在天堂。
从空中望去,犹如神仙的某处宫殿,孤立在这万仞高空,绝世独立。
太虚此刻正意气风发,高坐容纳千人的神像座前,就像是面对臣服在脚下的众生一般,颐指气扬的道:“日前派去探寻魔踪的弟子,都回来了,今日,便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共襄盛举,咱们一起探讨,对付魔教幽劫的计策。”
殿堂之上,顿时一片掌声如潮,就像一潭宁静的湖水,突然炸开了一般。各色杂音,烦乱交错,使得诺大殿堂,显得热烈了起来。高声喧哗有之,歌功颂德有之,交谈问询有之,更有甚者,一些人粗言秽语、叫骂嬉笑亦有之。
首座之下,有一排座位,分两排而立,大概有二十几人。全真灵镜道长、正一徐成玄、金丹冯逢、甚至还有净明郑隐,赫然亦在其中。别的都是一些陌生面孔,但是打扮穿着,都很气派。看来一定都是修真界各个门派的掌门之类。
只是灵镜道长项处极和冯逢的脸上,此刻微微变了颜色,眉头深锁。冯逢甚至还在默默摇头叹气。
这次围剿魔教,本是道流天职,太虚却广邀天下修真人士,处事高调嚣张。这本对于道家“清静无为”的道义是相违背的。但是为了光大道派,却是不得不听命于太虚,因为众所皆知,仅凭吴婉之力,不足以成大事,将道家精神,发扬光大。
这时候,正一的徐成玄,忽然离座而起,对着群豪双手一抬,道:“请安静!”
一时间,议论之声逐渐弱了下去,几千只眼睛,全部向这二十几个“领头人”看了过来。
太虚大袖一挥,唰唰唰,数响过处,五条身影,从大殿外,猝然出现在了太虚座前,面朝太虚,半跪屈膝。以杨郁亭为首的五人,面上多有风尘之色。无人齐施这“缩地成寸”之无上道术,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殿上一时安静了下来,再无半点喧嚣。
太虚开怀一笑,大袖再挥,道:“都起来说话吧。”
五人齐声回应:“谢师傅!”
神宵一派,向来人才辈出,当年欧阳絮茹,便是一例。虽是女子之身,其悟性成就却超越七派所有的弟子。其次杨郁亭冷静沉着、不骄不躁,也一直是七派弟子中的典范翘楚。再看与他并肩的四位弟子,个个英气逼人,神光内敛,看来也是修道有成之辈。能施展道家玄妙的“缩地成寸”道法之流,自然都不会是庸手。
所以此刻,项处极和冯逢,甚至徐成玄的脸上,都有了莫名的不自然的神色,若论年轻一辈弟子的成就,七派之中,有哪一派能超越神宵?
太虚眉毛一挑,眼神带了几分凌厉,看向五名弟子,道:“你们此番探寻魔踪,有何收获,便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一一说来。”
殿下上千人,再次爆发出欢呼喧哗之声,只是这次,平息得很快。太虚不过是挥了挥手,整个大殿,便似乎在一刹那之间,便安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