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几人都不禁莞尔,只是她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的能力,也让人匪夷所思。
只是珠儿却闭口不提及苗淼,想必其中还有一些因由,易云并非是没有发现,反而也绝口不提,而是对着珠儿感激的道:“这么多年,替我照顾茹儿,辛苦你了。”
珠儿面上一喜,却说出很稚气的话来:“小云哥哥要是感激我的话,别忘了少时的话,要带我上碧云山找神仙挖仙药,呵呵。”
她这一番话语,却又引得众人莞尔一笑,起初有些不协调自然的气氛,也因此被冲淡了不少。
般若古刹。
坐落在中原咽喉之地,却并不炫耀奢华,而是隐埋于深山之内。
易云并未御剑直走般若古刹,反而是在山下镇上,休息了一夜,于第二日的清早,才步行上山。
少室山,又名“季室山”,东距太室山约十公里。
据说,夏禹王的第二个妻子,涂山氏之妹栖于此,人于山下建少姨庙敬之,故山名谓“少室”。
少室山山势陡峭峻拔,也含有三十六峰。诸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颇为壮观,有的拔地而起,有的逶迤延绵,有的象猛虎蹲坐、有的似雄狮起舞,有的若巨龙睡眠,有的如乌龟爬行,峰峦参差,峡谷纵横,颇为壮观。
主峰为御寨山,御寨山西有水柜一处,人称“小饮马池”,水量能供万人食用。从山南北望,一组山峰,互相叠压,状如千叶舒莲,所以有“少室若莲”之说,当地群众称之为“九顶莲花山”。少室山的南面,山姿很象古人戴的忠靖冠,所以又有“冠山”之名。
这些,都是易云在山下小镇上住了一宿,打探而来。对于如此天下仰慕的千年古刹,他未有半点不敬之心,而是满怀了仰慕和庄严虔诚。
晨钟响彻群山外,驱散了如烟环伺的晨雾。一路之上,游人如龙,川流不息,虔诚的信徒,都满怀了无限敬仰的心情,去参拜神佛。易云心中掠过一丝回忆,在那多年以前,父亲娘亲,也是这么早起,烧香礼佛的。
只是那与世无争的世外小村庄,此刻还剩下什么?只不过,淹没在了岁月的尘土之中,埋藏在了,记忆深处。
以易云为首,苦随、珠儿,还有碧晴,四人一路游览,感受天地清新雅致的灵气,翻越古道山路,终于到达了雄伟庄严的般若寺门口。
高耸如山岳、沉厚如城楼的大门,已然敞开,香客鼎盛,络绎不绝的来去。那些做完了早课的僧人,一脸的淡然自若,在打扫着山门入口,将昨夜掉落的树枝落叶,轻轻扫在一旁,只是此时已然入秋,更有落叶不停的在秋风中落下,刚扫过之后,又有叶落,然后他们又得返工重扫,如此循环,不知道要扫到何时?
“这些和尚真是笨得可以,不会直接砍掉周围的树,一劳永逸,何苦如此烦恼左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的扫落叶?”珠儿嘟着嘴自语言道。
易云淡淡一笑,道:“即使是砍掉了树,叶子还是会掉落,叶子落了,占了道路,总要有人去扫。你以为,这些僧人真的只是在扫落叶么?”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语,让珠儿心痒痒的,却是不明所以
那苦随却猛然眼睛中精光一闪而过,道:“他们的本意,并非是在扫落叶,而是,在向凡人阐述一种佛家慈悲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禅理。叶子永远都会落,没有人去清扫,因为扫过后还会落下,所以他们不遗余力,不嫌劳苦,是在用自身的行动,在感化着世人,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幽碧晴却忽然道:“我觉得,这些扫落叶的人,却并非有那么高深的智慧,从我的观察,他们扫地时,脸上并无甘愿的样子,所以我猜想,他们都是入门不久的新人。之所以要做这种劳务,必定是上面的和尚授意。他们的本意不是扫落叶,反而是,扫除心中烦恼,只有扫到心甘情愿的境地,就是放下了心中执念,那么扫与不扫,也都没有区别了。”
“善哉善哉。”忽然一声佛语声响响起在几人耳边,一人面色平淡韬光养晦,身穿杏黄袈裟的僧人,从大门步入出来,走在青石铺就的山门前道路之上,却仿佛是踏在帝王的金銮殿上一般施施然,一看便知是佛门高僧,远远就道:“几位施主能于区区扫地之间,领悟出如此人生道理,看来皆是与佛有缘之人,般若玄鉴,在此恭迎几位光临。”
玄鉴,这名字易云并不陌生,他清晰的记得,这正是与自己同存于世的亲人伙伴吴景泰的授业恩师,也是般若玄字辈硕果仅存的几位得道高僧之一。
易云对着玄鉴大师,跪了下去,口中很诚恳的道:“般若玄机坐下弟子易云,叩见玄鉴师伯。”
玄鉴先是一怔,但是随即释然,颂了一声佛号道:“你不拜不跪,心中对我敬之爱之,已然是尊敬,你对我又拜又跪,心行亦是一致,所以,你拜与不拜,跪与不跪,也是一样,我若不受,是为推诿虚妄,我坦然受之,亦是不惑无相,你懂否?”
这话听得另三人一脸茫然疑惑,易云却微微一笑,已然心中澄明通透,没有得到他允许,自动站了起来,与玄鉴,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