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林家的两个孩子芝兰玉树,份外叫爹娘省心,但其实么,谁的儿女谁知道。
反正上官雁想起来只想叹气。
不过她面对林承遇这样嘴上嫌弃着,等回到家里,满溪跑过来,娘俩又亲亲热热挨挨挤挤的说笑着走了。
留下林承遇跟放下牛车过来的王东东。
王东东不敢看尚书大人的脸色,竭力忍着笑,低着头回禀已经将夫人的行李都送进内院了。
林承遇才要叫他下去,书房里头已经传出上官雁的河东狮子吼。
“老娘就是捉一直屎壳郎过来沾着墨汁爬也比你写得这个好!”
“爹!救命啊!女儿不敢了!”
这是林满溪的声音。
林尚书的脚步在往前进还是转身后退之间徘徊不定,到底还是心疼媳妇的心思占了上风,总不能叫媳妇气出病来。
他往里头走,伺候的仆从们俱都低头忍笑,他挥了挥手:“都下去。”
林尚书很有心为闺女留几分体面,但在看见闺女那一笔狗刨之后,饶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也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无助”了。
上官雁拿着那一摞纸在手里抖得如颠勺:“你说说吧,要怎么办?”
满溪垂头耷拉耳朵,如同一只挨训的小狗,声音软软地撒娇:“娘,我错了。”
这种萌哒哒的样子,看一次是可爱,看两次是过分可爱,看多年之后就成了受不了。
林承遇心里道:“来了。”
这俩字说完,果然就见上官雁跳脚:“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上官雁如今是越发的不能承受旁人撒娇,她是真能炸毛!
林承遇一看媳妇火大了,顿时脸色一肃上前批评女儿:“你母亲临行之前你怎么保证的?爹爹以为你自觉,这才没监督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敷衍了事!如此也罢了,做错了事,还妄想讨好你娘,这种做派实在叫人所不耻!”
本来么,一对一的训斥小姑娘还能经手的住。可父母一起上阵,做崽子的就有点受不了了。
哽咽道:“娘,我错了,我这就去写,不写完我不吃饭。”
上官雁在气头上,没听出她话里为自己开脱,林承遇听出来了,可那是亲闺女,不是朝堂上的政敌,他当然也不会去为难,就对上官雁说:“我已经叫人烧了热水,我们先去洗漱,就叫她在这里写。”
上官雁觉得自己要是留这里,保不准还得骂人,于是站起来就走,林承遇不敢跟闺女多说,跟上官雁身后也一块出来了。
他知道上官雁一肚子火,不敢撩拨,亲自帮着褪了外裳,拿到外头,然后趁机吩咐:“去书院将公子接回来,让公子陪着大姑娘。”
吩咐完然后进屋,正好听见上官雁在浴间拍的水响。
他含笑过去,挨着屏风道:“还生气呢?也不值得发火。”
上官雁:“怎么不值得?我小时候可没她这样淘气!”
一会儿又愤愤:“你说她这是随谁?我们家也没这样的啊!”
林承遇:“……”
但凡父母,一开始刚有了孩子,那是对孩子无限的爱意,等孩子渐渐大了,各种小瑕疵小毛病出来,当父母的就开始推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