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遇洗漱出来,见自己常看书的桌上放着一只烤橘子,心头一动,缓步走到她房门前,轻声问:“你原谅我了么?”
屋里传来一阵突然拔高的呼噜声。
他莞尔一笑,转身走到自己屋里,把那仍旧带着温度的烤橘子拿起来,剥开一瓣一瓣的吃完了,酸酸甜甜的橘子暖和了心肺。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烤橘子的功效神奇,反正次日他的咳嗽便好了很多。
他醒的时候天还不亮,听见外头石砚跟上官雁说话的声音。
“大奶奶您今日起得早呢。”
上官雁道:“嗯。这个你拿去,下朝吃了饭烤一个给他吃。”
林承遇出来:“他不会烤,还是留家里吧,别浪费了。”
上官雁转过身来往屋里走,他也追过去。
空留石砚在身后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大公子这不地道是真不地道,为了讨好媳妇,胡乱往他们身上扣锅盖。
不过他也不敢乱说,都晓得大奶奶心情不好,迁怒到公子身上不说,连娘家都不肯继续走动了。
林承遇道:“今日工部尚书的母亲过寿,请了我过府,我晚上可能回来很晚,院子里有秋月秋雨,若是有其他事,喊一嗓子就上来人。”
上官雁:“我知道。”
她说话的时候望着他,岁月其实也已经在他身上留了痕迹,不是那才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他比那时候更沉寂,更安静,嘴角紧抿,棱角分明。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大概是做女儿不合格,做妻子也不大合格的。
没有给他什么关怀,反而遇到事情就要责备他,将问题的源头推到他身上去。
心里想,若是就此分开,倒是好事,自己落个自在不说,也能放他自由。
可是,也明白这种时候讲这种话,定会惹他不悦,说不定肚子里头还会生闷气。
奇也怪哉,她没料到自己还是个圣母的性子——他病病歪歪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抛弃他的想法,反而如今他青云直上,她倒是胆怯了。
自己也在那里琢磨,许是只有一个闲云野鹤的命,并不是个适合做个高门贵妇人。
一时心情不好,怨怪起自己来。
突然身后从腰上缠过来一双手,“你又在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讲么?”
她将他胳膊扯开:“再不走就迟到了。”
林承遇深呼吸几个来回,松了手要走,她又道:“若是很晚了,就不要赶夜路,在内城歇下就是了。”
他没应,提着袍角带着石砚飞快的走了。
朝堂上的事,其实也是可以拿到下朝讲的,这种种交际往来,其实少不了家眷们应酬。
高御史也携着高师娘去了工部尚书家。
林承遇在门口碰上了上官闲。
上官闲一见他,双目一亮上前来行礼:“姐夫。”
林承遇点了点头,问他:“怎么你也过来么?没有在家温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