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了待一个时辰,全家上下得忙活两天。
他一走,上官雁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边给女儿满溪摘项圈,一边嘟囔:“幸亏一年来两回,要是多来几回岂不是要折寿?”
满溪还以为娘亲在跟自己玩,咧嘴笑着抓了项圈的一边,跟娘玩拉锯。
最后她娘放弃战术,直接以武力取胜。
也亏得打一出生就没给她养成受了挫折就哭的习惯,上官雁丝毫没有“胜之不武”的愧疚,摸摸闺女的头,随手把项圈放到箱笼里。
想起自己这次光为了找个项圈就费了大半天功夫,鸡飞狗跳的让闺女看了一场猴戏,她盯着箱笼死死的看,脑子飞快的转动——
在箱笼上写:“项圈在这里头?”
不行,太傻了。
而且,这不是告诉小贼这里头有贵重物品?
那在箱笼上写:“这个箱子里头没有项圈”?
来一场“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的“说没有其实真的有”的旅行?
前思后想大半天,她觉得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林承遇。
脑子里头倒出那么多水来,现在总有点空间装东西了吧。
就问满溪:“你爹呢?”
满溪立马扭头往外看,小脚跳啊跳。
上官雁这会儿想起之前在皇帝面前林承遇出的“幺蛾子”来了。
伸手拍了一下额头:“一孕傻三年一点也不假,这么快就忘了要找他算账了。”
她慢悠悠地走到外头,见林承遇正跟石砚说话,竖着耳朵听了两句。
林承遇正在吩咐石砚去买一车搓衣板。
石砚:“大人,买这么多是要给人送礼吗?那木料有讲究吗?得买那些木质坚硬些的吧?紫檀就不错。”
林承遇差点呕血,伸手照石砚后脑勺打过去:“要最软的木头做出来的。”
石砚:“啊?这样送礼合适吗?是结仇吧?”
林承遇:“叫你买就去买,废话怎么这么多?”
石砚:“那要是没那么多您要的,我先买些样品来给您看看?”
上官雁双手抱胸走出来:“各样都买一种,硬的还是软的统统都要,叫你家大人好好试试。”
石砚不知道皇帝在时屋里的对话,还笑呢:“大人也不会洗衣服。”
上官雁:“不洗衣服,搓衣板另有妙用。”
林承遇背对上官雁,对面前的石砚做了个“快滚”的口型。
这次石砚看懂了,于是给他拉回一车搓衣板。
“可喜可贺,那商家正因为这些搓衣板料子软,不得客人喜欢呢,我一想,大人非要软的,那自然是有非软不可的道理,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可不就全都给您买回来了?”
刚才石砚一走,上官雁就朝自己露了一个“你很棒”的眼神,然后转身走了,现在林承遇回想起来她转身前的那个眼神,还觉得毛骨悚然呢。
他叫石砚把搓衣板放到内院里头,然后赶紧走人。
林尚书拖着一条搓衣板进了书房,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感觉自己跟死牢里头等候秋后问斩的死囚一样,都有点心态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