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李茂也走了出来,他虽闭着眼睛,然而心中早有计较了,而且,悄悄说一句,他怀疑知县大人的这位小舅子早就知道了——否则怎么不自己进去?
良久,屋里传出一声怯怯的话音:“差爷,我们脚上还拷着镣铐。”
李茂看看上官雁,叹了口气,委委屈屈地问:“一起吧?”
上官雁深吸一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爷们点!”
衙门里头,林承遇也没有耽搁,特事特办,直接升堂提审王老实。
他起初还强自狡辩,只说是两方都愿意的:“我也没有强迫老太太非要把地给我种。”
林承遇问他:“那为何老太太放着租给别人一年万数斤粮食不要,非要租给你,一年连二百斤粮食都得不了?”
王老实连忙道:“大老爷您看着就年轻,不知道地里的事,她家那些地都不是良田,一年也收入不了这么多啊!”
林承遇一拍惊堂木:“放肆。”
两侧衙役水火棍敲地:“威武!”
王老实喊冤:“知县大人呐,您不信的话叫老太太上前来对质。”他心里已经有点虚了,但是仍旧不肯死心招供,而是紧抓着跟王老太太协商好了这一点说话,就像认准了死理一样。
却不想,这世上的道理如果讲不通,那就一定有讲不通的道理。
王老太太对之前那个给自己指点迷津的道长印象很深呢:嘴角一个大黑痦子,痦子上还长着一撮毛,说是寻常就在黄花观打醮。
这黄花观据此不算近,但快马来回也就两个时辰的功夫,林承遇既要做事,自然是安排到位,传了拘票,令衙役快马去拿人。
等衙役们回报说人已经拿到了,林承遇一面叫提进来,一面叫人将王老太太也请出来。
王老太太还认识那道士呢,看见了之后连忙对林承遇说:“大人,就是这个人告诉了婆子不能打官司,否则女儿有性命之忧。”
大黑痦子道士一看就王老实,再看上首目光灼灼的玉面知县,情知自己躲不过去,跪地俯身就招了,哭丧着脸道:“大人,当时是这人找了小的,说只要按着他的意思告诉这老太太,那他就给小的五两银子,小的也是贪财,又想不过是几句话,便按着他的意思说了。”
王老实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他还仍旧存有侥幸,觉得要是认了这个罪,没准外宅那里不会被搜捡出来,因此只一个劲的磕头:“大人,是小的被猪油蒙了心。”
“猪肉可蒙不住你的黑心,得黑风山上的黑熊精的厚皮才能蒙住你!”上官雁说着就大步走了进来。
她腰间挂着剑,那手就摁在剑柄上,林承遇看见了,额头青筋跳了两下。
幸亏后头李茂来的也不慢:“大人,卑职已经将人质解救出来。王老实拐卖、非法拘禁他人,人证物证齐全,事实依据清晰清楚!”
说着将手里的讼状以及从王老实家搜出来的房契宅契以及买卖人口的凭据都呈上。
王老实着实没想到,怎么一夕之间就翻了天,张嘴大声喊冤枉。
林承遇看上官雁跃跃欲试,赶在她暴怒之前,一拍惊堂木:“事实俱在,你还敢狡辩!来人!堵住他的嘴,先打三十杀威棒!”
大黑痦子道士还晕乎呢,上官雁看见了,提醒林承遇:“还有这个人,收受钱财就去愚弄别人,也该打!”
林承遇:“按在地上,二十杀威棒!”另外安排人专门审问这个道士,看他过往还有没有干过其他坏事!
也命人走访黄花观周边,看有没有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