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大堂之上,岂容你喧哗?”吕非恒皱眉看向聂远山。
聂远山没有理会吕非恒,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知府。
李知府顿觉头大,他刚要解释,却不想吕非恒赶在自己前头说话了。
“我说你这人……”
“咳咳!”
李知府也顾不得解释了,他连忙干咳两声,急忙打断了吕非恒。
他急吼吼地走到聂远山身边,俯首道:
“回大人的话……”
吕非恒乍一瞧见李知府居然是对着聂远山解释,不由火大。
然而让他听到李知府对那男子的称呼时,不由僵住。
大人?
谁?
大堂之上,除开李知府低低说话的声音,一片死寂。
李知府的声音虽低,却足以被徐芳园悉数听入耳畔。
当她听到吕非恒到了大堂之后,只听到吴铁兰将吕星儿带走,便气急败坏的朝着吴铁兰的拳脚相加的时候,她不由得捏紧了衣裳。
徐芳园悲悯的看着眼神空洞的吴铁兰,嘴唇翕动。
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怎么开口。
沉默许久,她方才哑声道:
“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吴铁兰木然开口。
在徐芳园的手将要碰到她的手腕之际,她已然躲开。
“你受伤了。”徐芳园皱眉:“我给你看一下。”
吴铁兰摇头,眼眶中的眼泪不断的往下落,她紧紧咬着唇:
“我不需要你救。”
徐芳园眉头皱得更紧:“听话,你现在伤的很严重,我给你看看。”
见吴铁兰面色稍缓,徐芳园忙伸手,想要握住吴铁兰的手腕。
这一回,吴铁兰没有躲避。
看着徐芳园搭脉,吴铁兰忽然木然一笑:
“看看我腹中孩儿能活过来么?”
刚摸上吴铁兰脉搏的徐芳园手指一颤。
吴铁兰笑得更加惨然:“徐芳园你是人,不是神。”
徐芳园点头。
的确。
“所以放过我吧。”吴铁兰幽幽叹息一声。
徐芳园不解。
“你已经救过我一命了。”吴铁兰道:“早在县衙那一次我就该死了,你救了我,我却想把你卖进窑子。
若我是你,定是恨不能将我自个儿碎尸万段的,你何必救我给自己找不痛快。”
徐芳园皱眉:“我是大夫。”
“大夫?”
吴铁兰似没想到徐芳园会这般说话,眼睛眨了眨,显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是,大夫。”徐芳园点头:“大夫自该救死扶伤。”
“救死扶伤?”吴铁兰略有茫然,旋即却是哈哈大笑:
“所以哪怕我受了伤,但是我要杀你,你也要救我?”
徐芳园皱眉:“你可以这样理解。”
吴铁兰听言,笑容缓缓消逝。
她咬着唇沉默了许久,方才迷茫的看着徐芳园:“我真看不懂你。”
“是么?”徐芳园浅浅应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继续给吴铁兰搭脉。
瞧着徐芳园那般认真,吴铁兰出乎意外的没有继续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徐芳园松开了吴铁兰的手,她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救不活了?”吴铁兰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
徐芳园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比先前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