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山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
金老太爷心中的震撼越发激烈。
聂远山缓缓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
当年陛下抓住了前太子身边的某个死士,严刑逼供,最后毫无所获。
后来,陛下夺得大位。
那死士的秘密说与不说便不那么重要了。
若是其他主君,在这时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将俘获的死士杀了。
但当今陛下不同。
他生性多疑。
即便已夺得大位,即便亲眼瞧过前太子的尸体。
他也未必信得过。
以陛下的性子,不仅不会杀掉俘虏的死士,或许还会将其放掉。
当然,能被放走的代价一般都是挑断手脚筋脉亦或是干脆砍掉脚掌。
死士从来都是从一而终。
一般而言,被俘过的死士就算重获自由,也会回到原主子那儿去寻一道死令。
对于当今陛下而言,一旦俘过的死士去原主寻死,那便是赶尽杀绝的大好时机。
聂远山喃喃:
“太爷,你说会不会?”
金老太爷被聂远山提出的假设弄得心中狂跳。
他怔了许久,方才面无血色的嘟囔一句:
“怎么可能?陛下他当初什么事情都不瞒着你我的,怎么可能……”
“老太爷你莫要忘了陛下生性多疑。”聂远山浅浅摇头:
“就算你我以命相护,陛下当年也未必是完全信得过我们的。”
金老太爷闻言沉默。
的确。
他默了许久,方才启唇:“远山,你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聂远山道。
啪嗒一声,金老太爷手中的茶杯砸在桌上。
茶水四溅,然而金老太爷却完全顾不上。
他看着聂远山:“你如何看出来的?”
聂远山想了想,答道:“那人容貌很平庸,骑术绝佳。”
金老太爷点头又摇头。
这两点,几乎是做死士的必要条件。
但仅仅凭这两点,就判定对方是死士,还是前太子的,这也太草率了。
“他骑术绝佳,但却半点功夫都没有。”聂远山道:
“我虽只有些花拳绣腿,但我看得出来。
那人是有几分底子的,但他却连下马都踉跄。”
“许是人家没站稳呢。”金老太爷皱眉:“远山,你也说了你只会些花拳绣腿,如何能看得出来人家有底子?”
“他腿有疾。”
聂远山笃声道:“若我没看错,他的鞋子虽然鼓鼓囊囊,但里头根本没东西,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
“什么?”
“他的容貌看似平庸,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实那张脸过于僵硬扭曲。”
容貌扭曲,武功尽废……
金老太爷脑子一热。
他想起了当时每个太子身边的死士都会备着神医温俞所研制的一种毒药了。
神医温俞所制之药向来珍贵。
哪怕是毒药,也难求。
由此,那毒药从来都只有太子的死士才有。
陛下后来夺得大位之后,也曾想找到温俞。
但那人却如同人间消失了一般。
当然的,与温俞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他研制的各种拥有各种药效的药丸。
金老太爷久久的看着聂远山,只觉得声音都仿佛不属于自己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