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再没有顾南弦的消息传来。
原本几乎时常到客来居吃喝的云恒也渐渐来的少了。
云恒离开龙潭镇很突然。
前一刻还在笑嘻嘻的拿着客来居的菜单子咽着口水说想吃什么。
下一刻他甚至没来得及朝着客来居的伙计交代一声,匆忙放下银子便走了。
客来居的伙计还是头一回见着那般神情仓促的云恒。
伙计们平日里时常听云恒叫徐芳园嫂子,由此慌忙将此事告诉了正在九福堂坐诊的徐芳园。
伙计又慌张又愧疚:
“掌柜的,云公子怎地走得那般急啊,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哎,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这么突然吧。
都怪我,方才云公子走的时候,我该拉住他问问他去了何处的。”
听到消息的徐芳园微微一怔。
突然吗?
的确是很突然。
一声招呼都没打,说走就走。
但,好像也不是那么突然。
早在顾南弦说要进京面圣之时,徐芳园便觉得云恒离开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不止云恒,还有徐睿。
还有其他四位与顾南弦结拜的兄弟。
他们本就蛰伏在各处,羽翼早已丰满,只待时机。
时机到了自然便要离开。
只是。
徐芳园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她总觉得事情怕不会如顾南弦他们所预料的那般顺利。
果然,第二日,徐睿也离开了龙潭镇。
说是近来西境有一种浓香美酒出现,他想买人家那方子。
不过徐睿倒不如云恒那般仓促。
他不仅将素韵酒庄上下打点妥当,还让酒庄的大师傅将之后要送给客来居的酒都一一安排好了。
…
西境越发焦灼的战事没给客来居带来任何影响。
徐睿和云恒的离开也没有给客来居带来什么影响。
龙潭镇的人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虽然时常说起战事说起西境。
但那些事情遥远的似另一个世界一般。
将士们浴血奋战的种种与偏僻的龙潭镇上的百姓而言,还不如那些个窑姐儿与贼汉的故事让他们感兴趣。
近来龙潭镇上,倒的确出了件韵事。
寻鸳楼里头来了位美人,唤作君娥。
据说君娥姑娘出生高贵,貌美娴静,高贵的如同那雪域中最为娇美的花。
寻鸳楼里多得是那些个召之即来的美娇娘。
像君娥姑娘那般冷傲的倒是头一个。
而且最为紧要的是,那位君娥姑娘虽也会寻鸳楼里讨恩客欢喜的曲儿歌儿,却并不喜欢唱。
她更喜欢与客人们说诗词谈风月。
起初听得君娥姑娘,人们大多嗤笑。
都已经卖身给寻鸳楼了,还装什么高贵呢。
若真是如君娥姑娘自己说的那般,她出生高贵,怎地会落到寻鸳楼里头去?
再者说了,男人去寻鸳楼是去寻乐子的。
要说诗词什么的,去书院找那些个秀才不香么。
人们觉得君娥姑娘抛出来的种种不过就是个噱头。
毕竟,寻鸳楼里头也有些容貌不出众的姑娘走过同样的路子。
这样的噱头,最经不得推敲。
由此,有好些个肚子里装着些许墨水的公子哥儿去试探。
他们原本是想要看君娥姑娘的笑话的。
可一回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