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何小郎沉声:“她不配。”
胡雪莲被噎住。
见着何小郎那决然的模样,她确信他是知晓自己想说什么了。
何小郎柔声道:
“雪莲,我想通了,如徐姑娘和雷屠夫所言,有些人是不配为母的。”
话刚出口,何小郎便有些后悔。
这种话,绝不该说给胡雪莲听到。
毕竟,她方才遭遇了那么许多。
不想,胡雪莲听言却是笑开了:
“小郎,我的想法倒是与你相反。”
她道:“万一,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
何小郎一愣。
“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娘都像田秀英那般的。”
胡雪莲道:
“你要不要问问当初你娘为何要那般做?”
这话弯儿拐得直接又突兀。
何小郎愣住。
胡雪莲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儿夜里她起夜时瞧见的徐家父女的情景。
以前,村里人人都说那徐千林是个酒鬼混账。
说他的一双儿女跟着他简直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
但,胡雪莲却觉得人的感情是做不了假的。
昨儿夜里,她分明瞧见徐千林是将徐芳园放在心尖尖上来心疼的。
而性子那般烈的徐芳园,对徐千林也没有半丝怨恨的模样。
没来由的,胡雪莲想到了田秀英临死还想着以自己的死换她的活。
她很羡慕徐芳园。
同样是将彼此的秘密说开,而自己得到的是绝望。
徐芳园和徐千林却是再无隔阂。
胡雪莲很希望何小郎也能同他的母亲将彼此心中的疙瘩解开。
即便是明酥真如村子里的人说的那般放浪。
总归,让何小郎彻底放下,也是好的。
有些事、有些人,若是放在那里不理会。
久而久之,就会成为过不去的业障。
她不想让何小郎以后背负着疙瘩过活。
何小郎怔忪了许久,终是笑笑:
“还是算了,就算她有天大的理由,她抛下我是事实。”
“她将我害成这样,也是事实。”
“这辈子,我都绝不可能原谅她。”
说着话,何小郎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腿。
他的眼里隐隐有泪光。
胡雪莲闻言,不再说什么。
她只是有些怅然的看着何小郎。
她觉得命运啊,总是弄人。
其实,这话她也曾对何小郎讲过。
可是,如今,不也原谅了么?
所以啊,话断然不能说的太过于绝对了。
…
关于施药一事,因着徐芳园先前对叶子均讲过的话。
吕非恒权衡之下,决定听从。
他让人留话给徐芳园,说龙潭镇以及龙潭镇下各个村的施药事宜交给她和杏林堂的刘泰章。
那日离开白沙镇后,吕非恒甚至特意去九福堂待了半个时辰。
那半个时辰,足将完全不明所以的孙临安弄得诚惶诚恐。
可,吕非恒只是朝着孙临安说了些施药事宜。
他甚至都没去看周度和小剩二人。
吕非恒此番举动,自是引来龙潭镇上的百姓们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