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老太爷要做下,两个仆人搀着金老太爷胳膊的手比先前还握得紧了些。
金老太爷也不生气,他看着金芦之,笑道:
“二郎你看看,府中的人尽是跟你学的。”
金芦之道:“父亲,他们也是为了您好。”
“我知道。”
金老太爷道:“所以那屋子活像一口棺材,我不也没说半个不好么。”
听到棺材两字,金芦之的脸没来由的就白了几分。
金老太爷倒是浑不在意。
他笑道:“二郎,爹早就对你讲过,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你不要太过在意才好,若是太过在意,这一辈子可多得是过不去的坎儿。”
金老太爷悠悠然道:
“其实你得要往好处想,我如今都已八十了。
当年那些个与我一般大入仕的人,如今都死光了,说起来,你爹我啊,算命长的了。”
“父亲!”金芦之蹙眉。
“罢了罢了不说了。”金老太爷浅笑着闭了嘴。
他看向仍旧跪倒在地的红豆绿野二人,目光微动:“这是……”
“你们且先下去吧。”
红豆绿野惶惶退下。
“你们也下去吧。”金老太爷朝着搀自己的仆人也摆手。
那两个仆人看了眼金芦之,得到肯定的答案,方才退下。
金芦之将外袍脱下,垫在石凳子上,将自家父亲扶着坐下。
“二郎你且同我讲是什么事情,让你肝火那般旺?”
金老太爷饶有兴味的看着面色凝重的金芦之。
金芦之不藏事,将九福堂的徐芳园以及府中丫鬟开罪了徐芳园的弟弟的事情悉数朝着父亲说了。
金芦之听言浅笑:“我还当什么事,就算得罪了也是能请人原谅的嘛。”
“那位姑娘既是大夫,想来心思也是宽厚的。”
“可我听闻那丫头是个心思狭隘的。”
金芦之摇头:“父亲,我去那丫头的村里打听过了,那丫头心眼小的很。
即便我去求她,即便她看在银钱的份儿上,答应治父亲您,也未必会全力以赴的。”
“二郎啊,你去都没去,怎么就下结论了呢。”
金老太爷神情怜悯的看着金芦之,幽幽道:
“我都同你说过了,命数这种东西,上天早已注定了的,不要强求。”
“还有啊,你去求人家徐姑娘是为了怡儿求,不是为了我。”
“父亲!”金芦之皱眉:“你怎地又说这种话,怡儿的病要治,你的病也要治的。”
金老太爷听言笑了笑,没吭声。
他默了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口气,道:
“我这算什么病啊,多活的这十多年,已算是我捡到了的。”
金芦之听言一怔。
金老太爷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金芦之的肩膀。
他柔声道:“二郎,我近来老是做梦。”
“梦都是反的。”金芦之立即道:“父亲不必当真。”
金老太爷失笑:“我这还没说什么梦呢。”
“不管什么梦都是反的。”金芦之固执道。
“你这孩子。”金老太爷的笑更加无奈。
他摇摇头:“近来我老是梦到那座山,那场火……”
金芦之脸色微变。
他很想继续对父亲说不管什么梦都一定是反的。
可是看着父亲那怅然的模样,他终是不愿打断他。
------题外话------
最近天气转变太大,各位记得添加衣物啊。
千万不要感冒了。
某泽已经中招,重感冒,头昏脑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