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听着女孩儿那般自嘲的语气,顾南弦脸色微变。
他沉默片刻,总算鼓足了勇气垂眸看女孩儿:
“其实……”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和良田一样,并不是你父亲亲生。
你还记得那日,在镇上试图害你性命的黑衣人么?
后边的话好不容易到了嘴边,正要说出。
却是发觉女孩儿已然酣睡。
瞬时,顾南弦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扯了扯唇,浅笑。
困得还真是时候。
不过,没说出来也好。
他都还没有查清楚的事情,现在朝着她说了,只会让本就多疑的女孩儿心事更多罢了。
还是查明了刺杀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之后,再朝着她说明吧。
…
徐芳园醒来的时候,在九福堂。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顾南弦留给她的信,还有冒着热气的粥。
徐芳园拿起粥喝了一口,然后顺手将信拆开。
还未来得及看,忽然听到外头有些嘈杂,似有人争吵。
隐约间,还能听到孙临安的讨饶声
听着外头的吵嚷,徐芳园不觉皱眉。
自打上回九福堂重整旗鼓后,龙潭镇的街坊们来到九福堂对孙临安都是客客气气的。
孙临安这般低声下气,已然许久没有瞧见过了。
再没心思贪睡,徐芳园起身下床。
九福堂里,人们将一个仆妇团团围住: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人家徐姑娘昨儿夜里看诊,劳累了一宿,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你怎地能如此强人所难呢?”
“就是,你家夫人不过就是需要开些安胎的药,且不说孙大夫的医术有口皆碑,就咱们镇上随便找个药房的大夫都能给开,你凭什么就一定要徐姑娘去呢。”
“人家徐姑娘可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安胎这种事情,你随便找个大夫看看不就得了么?”
…
听着大伙儿的责备,仆妇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满脸鄙夷:
“我不管,反正我今儿就是要让那徐芳园给我家夫人上门看诊。”
说话间,那仆妇冷笑着扫了眼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街坊们。
她轻笑一声:“起死回生又怎么了,她不过是个郎中罢了。
就是认得几味草药,得意什么啊!
我家夫人请她上门,是看得起她。
她若是识相的就该跟着我走,若是她给我家夫人瞧高兴了,定是不会少她的赏钱。”
见那仆妇趾高气昂的模样,周度皱眉。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孙临安身旁,小声道:
“孙大夫,这人就是来找茬的,要不要我将她给赶走啊?”
“不必。”孙临安答道:
“咱们九福堂开门做生意,哪有赶人的道理,再说了……”
话未说完,周度小声提醒:
“可是我瞧着她言语嚣张,莫不是以往与芳园姑娘有什么过节?”
孙临安脸色一变。
他蹙眉:“若是真与芳园丫头有过节的话,那便……”
就在这时,徐芳园从内室走出。
她浅笑吟吟的看着那仆妇:
“不知你是哪位府上的?”
“你便是徐芳园?”
仆妇没有回答徐芳园,而是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徐芳园一眼,她轻哼一声:
“这不是挺有精神的么,既这般有精神装什么疲惫至极呢。
既然人都出来了,还耽搁什么,赶紧跟我走吧。”
那仆妇说罢,似笑非笑的朝着徐芳园做了个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