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弦眉目微变。
流光却还是先前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南弦,你是不是想打我?”
顾南弦垂眸看他:
“我想要一个理由。”
“理由?”
流光一滞,旋即笑了。
他哈哈笑了好一会儿,直到气都喘不匀了才歇下来。
可从始至终,顾南弦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流光自觉无趣,他吐吐舌头,勾唇:
“办事不力的理由么?”
顾南弦拧眉看着流光:
“流光,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好吧,我知道。”流光浅浅笑开:
“但你也该记得当初我虽答应了那丫头的要求,但没做那许多应承。”
“我只答应照看条命,那薛澜如今不是活得好好地么?”
“再者说了,那吕星儿也没作什么妖。”
顾南弦蹙眉,声音不自觉的提高:“流光!”
“在呢,在呢。”
流光唇角扬起一丝微笑:
“你我相识这么些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我只做我答应的事情,至于那些……”
顾南弦轻声将流光略显轻佻的话语打断:
“流光,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流光听言,一下子就笑了。
好啊。
跟了顾南弦这么多年。
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
虽说是质问,但总算是是在问了。
问了就好。
他略微收敛了心思,抬头看顾南弦: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我想做什么。”
说着话,流光脸上染上了一丝轻蔑:
“顾南弦,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那个叫做徐芳园的丫头就那么值得让你浪费心神留在这儿?”
顾南弦皱眉:
“我留在这儿不只是为了她。”
“是,你不只是为了她,你还为了侯爷。”
流光道:
“如今侯爷势力被架空,岌岌可危,你作为曾经侯爷最看重的儿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势必引起旁人关注。”
“但,顾南弦,你以为你窝在这里,侯爷的处境就会好起来么?”
“我告诉你,不会!”
“只会越来越糟糕!”
“且不说侯爷以往树敌许多,只单单一句墙倒众人推,你就该知道侯爷的日子好不了!”
“不只是侯爷,你们顾家,整个顾家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时候你顾南弦便是你们顾家的罪人。”
“顾南弦,你得要争,争,你知道么!”
“我爹的事情,我知道。”
顾南弦打断流光的愤怒。
他敛容看着流光:“事实上,无需你提醒,我也知道我该做什么。”
流光失笑,显然不信:“你知道?”
“我知道。”顾南弦点头:
“正是因为知道顾家处境艰难,我更不能轻举妄动。”
“流光。”
顾南弦叫他:“你真的认为我回去京里,我父亲所面临的困境就会消失么?”
流光被问住。
好一会儿,他才撇嘴道:
“就算不能解决问题,总比在这儿窝着强。”
“窝着?”顾南弦目光灼灼: